川明美从另一路口出来,光太暗了,即便心野长枝的目力够好,也看不清她的样子,只能看见她似乎是目不斜视地从英志面前走过。
[也太奇怪了,如果是素不相识的人,反倒是应该留下来寒暄一二,就算是说些晚上好之类的无营养话题也不错啊,什么都不说,反而很怪。]
英志吐出一连串的烟:“好久不见啊,明美酱。”他的嗓音都好像变了,“上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才一小点儿大。”他说,“现在都快有阿顺当年高了。”
明美很高挑,如果放在艺能界,说不定会被称为“天空树”。
“真让我恶心。”明美说,“请叫我小早川。”
“而且,你也敢提阿顺的名字吗?”
“我讨厌你说话的方式,这么多年了,一点都没有变过。”英志说,“为什么不敢提,我遵循了阿顺的遗志,做了他没有做到的事情,保护好了福利院,然后你呢,大小姐,躲到了东京,还是静冈?一下子就是几年,从来没有踏上过九州的土地。究竟谁是胆小鬼,谁是逃避的人,一目了然不是吗?”
“是吗?”明美的声音很冷,像是西伯利亚的冷风,“你竟然觉得你做的那些事情是阿顺的遗志?”她说,“本来我并没有把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要不是你出现的话,我这辈子说不定都不会想起来,但正因为你出现了,我就什么都猜到了。”
[什么,猜到了什么?]
长枝听得一头雾水,眼睛已经挤在一起,变成了可爱的豆豆眼,平心而论,她是个相当聪明甚至是聪慧的女孩子,然而若无太宰一样逆天的智慧,在不清楚前因后果的大前提下,怎么也是听不懂的。
[太宰君的话,能听懂吗?]她抬头,等月光照在太宰的脸上时,心野长枝露出了非常不妙的,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表情。
[好吧,听得津津有味。]
太宰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他的眼睛亮亮的,瞳孔里盛满了璀璨的星光,嘴角不受到控制的向上勾起,他的笑容在长枝看来非常得邪恶,只要你看到他现在的表情,似乎就能想到无数个糟糕的坏主意。
[太宰君在某种意义上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人,好在他对女性还保持着绅士风度,更何况明美酱是他的女朋友,想要多捉弄也不太可能,这样的话,邪恶的笑意应该是冲着芽先生去的吧?]
英志的全名是芽英志。
但想想,她又觉得自己把太宰想的太好了。
[也不一定,如果说这是芽先生与明美酱之间的问题,他一直持观望态度也很有可能,我当时不就是那样吗?说起来最后关头确实是会救人一命,但在此之前的剧目就任凭其自由发展,他不过做个偶尔推波助澜的,并不沉默的观望者罢了。]
[不过,能让太宰君露出如此闪闪发亮的眼神,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多么大的事情啊,明美酱。]
初次见面时,心野长枝就从明美身上察觉到了一股只有最敏锐女性才能感受到的违和之感,但她素来知道,无论是外表多么光鲜亮丽的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她也学会了不去探究不应该探究的事,约束住自己的好奇心。
[真要说的话,能与太宰君交往,能与他互相吸引,本来就是寻常人做不到的事,要不然倒在太宰君西装裤下的女性多如牛毛,真正能更近一步的,不也只有明美酱吗?]
从这角度来分析的话,无论发生怎样的事情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
九州,佐贺,23:05 pm。
小早川明美与芽英志打了好一会儿的哑谜,终于,两人散了,明美回自己的宿舍,而英志也回到暂居的房间中,太宰与心野长枝蹑手蹑脚地穿过院长办公室,进到浴室里。
太晚了,浴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心野长枝说:“你速度快点,洗洗腿就走。”说完也闪回了自己的居室。
太宰挥着半面手指送他离开,等到人不见后,一边哼着小歌,一边拨通了某部手机。
……
波澈健专门准备了两部手机,一部起工作之用,另一部手机的电话只有少数几人知道,第二部手机他永远不打静音,放在自己垂手可得的地方,绝对不会错漏任何一部电话。
叮叮咚咚的铃声响起,吵醒了正在假寐的鹰翔太,他的工作实在是太繁忙了,又要调查又要制定计划,偶尔还要回到静冈当老妈与保姆,全日本的英雄都知道了他的大名,追捕人的通缉令贴在小册子的第二页,准备安全屋也耗费了他的经历。
总而言之,他的休息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阿健,电话。”短时间内东躲西藏的生活锻炼让他变得敏锐得多,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从深度休眠中醒来。
“不需要你提醒。”波澈健的脾气一点也不好,甚至称得上是暴躁,在吼完鹰翔太后,他就小心翼翼地捧起手机,表情变得严肃,甚至到了凝重的地步,“您好,太宰先生。”
鹰翔太确定,他从来没有听过波澈健发出如此温柔的声音。
“阿健,寒暄就不寒暄了。”太宰治说直接报了一连串的时间与地点,“大概是七到八年前,九州佐贺福利院,有没有一个叫做阿顺的人,如果查到的话,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