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岁午在妹妹被母亲拽倒在地上的时候,就疾步冲了过来。
他将妹妹扶起来,护在怀里,抿着嘴瞥了母亲一眼。
虽并未多说什么,但眼底却藏着几分不满与责怪。
林晔亭此时也没心情再闭目养神了。
他睁眼瞧了可怜兮兮的小孙女一眼,语气和蔼道:“晚晚,乖囡囡,给祖父也拿两个窝头过来,祖父也饿了。”
“恩!”林岁晚回答得十分响亮。
但除了已经被她啃过的那个窝窝头外,她其实最多也就只能再拿一个。
林岁晚积极热情地先给祖父拿一个窝窝头过去。
她转身打算再跑一趟,给祖父再多拿两个的时候,却被祖父一把抱了起来,直接放在了怀里坐着。
林岁晚呆呆仰头,瞧见祖父一口下去就是小半个窝窝头,三、两口就将整个窝窝头吃没了!
看着自己啃了半天才啃出来的小小缺口,林岁晚发现本饿死鬼竟然被比下去了!
不行,我也要大口吃:“啊呜,啊呜……”
林岁午两只手搂了七、八个窝窝头过来,分别给了祖父和兄长一人两个后,他自己也坐在草堆上大口吃了起来。
林岁晓虽然吃得慢条斯理一些,却也并未露出任何异色,仿佛这粗糙的窝窝头,原本就是武安侯府常吃的饭食一般。
林晔亭余光瞧见后,心里多少有些欣慰。
儿子虽然是担不起事的绣花枕头一个,但好在两个孙子都是有坚韧能吃苦的好儿郎!
林晔亭低头戳戳了孙女像小松鼠似的腮帮子,问道:“晚晚,窝窝头好不好吃?”
林岁晚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道:“好次呀!比阿娘给我喝的燕窝扛饿呢!”
林晔亭:“……”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孙女以前是靠喝燕窝扛饿的!武安侯府何时这般阔绰了?
林晔亭瞥了儿媳妇一眼,随后感慨道:“祖父当年还只是小旗的时候,那军营里的伙食也就跟这牢饭差不多!大半个月都见不着一回油腥,平日里只窝窝头是管够的,味道如何先不说,倒确实是扛饿!对了,晚晚,你这小肚皮装得下一个窝窝头么,可莫要吃撑了。”
“装得下,肯定装得下!”小饿死鬼为证明自己不怕撑,用力大大地又啃了一口:“咯噔!嘶……!”
林岁晚捂着嘴巴,疼得直吸气。
林岁午着急道:“怎么了,咬到石子了?”
林晔亭伸手道:“快吐出来!”
林岁晚将裹着石子的窝窝头,连同自己一颗带血的乳牙一同吐在了祖父手里。
林晔亭那原本处变不惊,即便被抄家流放也始终淡然镇静的脸上,此时终于露出几分动容之色。
他将裹着窝窝头的石子扔掉,却将林岁晚那带血的乳牙用衣摆仔细擦干净了,似有些难受道:“张嘴让祖父瞧瞧,原来是上边的门牙呢,没事,以后还会再长的,……按老规矩说,这换下来的上门牙啊,应该要放在屋檐上才好呢……”
林晔亭将林岁晚手里剩下的窝窝头拿走,抚着她的头顶,爱怜道:“你运气不好,出生得晚,这还没享着几年福呢,就要被带累得吃苦受罪了。”
林晔亭这话就像是某个开关一样,原本不敢也不能肆意颓唐悲伤的人,此时终于忍不住敞开宣泄出情绪来。
林岁午拉着妹妹的手,心疼得双目含泪。
林岁晓神色变得惨白,盯着林岁晚小小背影,眼里闪过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愧疚,有懊悔,有愤恨……
炮仗似的赵华莹此时更是瞬间就炸开话。
她疯狂又歇斯底地扑过去厮打着白瑞荷,声音尖锐地咒骂道:“你这个贱人,自己是个不知廉耻的下贱娼妇,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不知廉耻的下贱娼妇!小小年纪就知道四处勾引男人,自己不要脸皮地沾惹上了,如今又不顾父兄死活地拍屁股走人,当真是个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畜生!不……,便是畜生都比她强一些!这种不孝不悌的小娼妇就该不得好死!你这个生了贱人的贱人也合该以死谢罪!”
白瑞荷柔柔弱弱地挣扎着往林绍年身后躲,哭得好不悲戚道:“大爷,您是看着昭昭长大的,她最是善良不过,绝对不是自私自利的性子。她与圣上本就两情相悦,说好了相守一生,可最后却被圣上辜负了!昭昭本就悲痛欲绝,再想到还要沦为妾室,她甚至恨不得自尽了去……,我原以为她后来是想开了,却没想到还是不甘心呢。”
林绍年将白瑞荷护在身后,毫无原则主见地喃喃自语道:“昭昭从来就善良心软,……也确实难为她了。”
赵华莹闻言,险些要气疯!
她神色扭曲片刻后,转脸也装得气弱起来,似回忆道:“当年长公主府花宴,人人都知道那是为撮合太子和王氏女而举办的,便是有贵女受邀参加,也都个个低调规矩得紧,偏偏就只有夕丫头装作不懂,自创自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