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外人,半点也不顾念自己亲侄女啊!”
张佩兰不提往事还好,一提往事,周红英那气血就止不住地翻涌!
血脉相连的亲人?狗屁亲人!她周红英可不敢认,也认不起!
只是还不等周红英开口骂人,赵华莹便施施然进了屋。
她目光轻慢地扫了张佩兰母女一眼,趾高气昂道:“外人?你说谁是外人?我亲爹挣来的入学名额不便宜他自个的嫡亲外孙女,难道要便宜你这个外人?你周家算哪门子的蚂蚱,也好意思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我阿娘与我姑姑说话,轮得到你一个打秋风的穷亲戚插嘴!”
周芳华立在张佩兰身边,为着那入学名额装了好一会儿的乖巧,此时终于装不下去了。
赵华莹被一个“穷”字戳中了肺管子,气得面容扭曲,讥笑道:“我即便是再穷,也不像某些人似的,带着个鎏金的簪子充脸面,也不嫌弃丢人。”
周红英闻言下意识地去看了张佩兰头上的莲花簪子一眼。
张佩兰面色不好,心里却对赵华莹的身份有了几分猜测。
听这口气,这女子应该是赵拙言前妻生的闺女。
张佩兰在得知好吃懒做的赵拙言居然成了望海书院的夫子后,便旁敲侧击、拐弯抹角地将他流放之前的过往打听了个一二三。
她知道赵拙言曾中过六首状元,也知道他有个前妻,据说还有个女儿,其它的便不清楚了。
如今看来他那前妻生的女儿估计是落魄了,带着一大家子来投奔生父呢。
张佩兰原本以为那名额是手到擒来之事,如今看来怕是得费些功夫才行。
心思流转之间,张佩兰很快就有了决断。
她起身拍了拍周红英的手,语气担忧道:“妹妹,你在赵家当牛做马十几年,难道还做不得一个名额的主了?妹夫难道真就任由这么个落魄亲戚打你脸面,简直欺人太甚!不行,我得让相公来找妹夫说说理才行,不能眼看着自家唯一的妹子受欺负!”
张佩兰此话说完,便气冲冲拉着自家女儿小跑似地离开了。
周红英不过是因为纠结自己到底是当牛了,还是做马了?只打了个愣神功夫,那对母女竟然转眼就跑出了院门。
等周红英追出来的时候,糟口老马已经拉着车颠儿颠儿地跑了。
周红英伸着手阻拦不及,只恨恨地拍了自己大腿一巴掌。
得!这入学名额之事,一时半会儿估计是没完没了了!
周红英一想到,她那被枕头风吹傻了的兄长估计还要来他们家演一场,心里便恶心又厌烦得很!
另一边,撒着白色石粉线的荒地上,那地基挖得就跟战壕一样深。
林岁晚站在“战壕”坑里,要垫着脚才看得见外头。
她拿着小锄头不停地刨着土,与其说是在帮忙,倒不如说是在玩。
小锄头挖到一个巴掌大石头,林岁晚用枯草擦干净上面的泥巴,乐呵呵炫耀道:“小舅舅,我挖到一个宝石,它是红色桃子形状的。”
赵华维举着个比巴掌大了三倍的石头,得意反击道:“嘿嘿,我挖到个更大的,他是青色的,里面肯定有翠玉!”
这童言童语逗得周宏斌等大人暗自好笑。
心说你随便挖个石头都能出玉,那咱们枣花村怕是要发达了。
大家以后也不用种地了,都像东山那边的山民一样,去矿里刨石头算了。
林岁晚羡慕地看了一眼赵华维那块据说有翠玉的石头,瞬间就觉得这挖宝石的游戏一点也不好玩了。
她听见车轱辘在泥地上磕磕巴巴滚动的声音,垫着脚朝着赵家大门口望去。
正好瞧见之前那对抬着下巴说话的母女离开了,自家外祖母却一脸暴躁地立在石阶上。
林岁晚抬手,对抱着胳膊在荒地旁边晒太阳的赵拙言道:“外祖父,您快拉我上来,我去瞧瞧外祖母怎么了?”
赵拙言伸手将林岁晚从泥坑里拽了出来,心说还能怎么了?估计又被她那个惺惺作态的嫂子给恶心着了呗。
林岁晚拿着自己挖到的桃子形状的红色石头,巴巴地找周红英献宝去了。
周红英夸她那石头好看,弯腰抱着小外孙女朝荒地那边走。
林岁晚窝在外祖母怀里,担忧道:“外祖母,那个入学名额让您为难了吗?要不我不去了吧,等小舅舅学会了,回家再教我就是。”
周红英被这懂事又乖巧的话刺得心肝疼,只觉得自家这小外孙女真是哪哪都好,真是个可人疼的乖乖人。
周红英用鼻尖挨了挨小娃娃的脸蛋,宠溺又慈爱道:“让什么让,你外祖父挣来的名额,咱们凭什么要让!她张佩兰夫妻不是能耐吗,让他们自个想法子去,真是占便宜没完了!晚晚以后不许再说这话了,那本来就是你该得的,可不兴当那软包子、老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