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价格比鸡肉都金贵!我的天爷,你嫂子以前炒菜都不舍得多放两滴菜油,如今竟然也学得这般奢侈了,真是个败家娘们!”
周红英为大堂嫂辩护道:“大堂兄你尽会往夸张了说,花椒、胡椒价虽高,可咱们又不是一斤、两斤成堆地买,不过是买个一、二两磨粉调味儿罢了,哪里就比鸡肉金贵了!”
周宏斌也不见得真买不起,不过逗趣罢了,他笑着告饶两句后,放下了葫芦水瓢,又转身干活去了。
周红英收好了东西,又拍了拍赵拙言的腿,随口道:“相公,你把你旁边放着的扁担递给我。”
赵拙言闻言慢吞吞地睁眼,慢吞吞地问道:“哪边,左边还是右边?”
周红英见他嘴上虽是这般问,但却依然躺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顿时气道:“行了,行了,不劳您大驾,我自个过去拿!”
周红英绕过躺在草垛上的一大一小,拿起斜放在大青石上的扁担,含沙射影道:“晚晚啊,等你以后长大了,定要找了勤快爱收拾的相公,千万不要像某些人似的,家里油瓶子倒了都不扶!”
林岁晚笑呵呵地瞥了外祖父一眼,半点也不含沙射影道:“恩恩!我将来一定找个勤快爱收拾的相公,绝对不找像外祖父这样躺着不动弹的,家里油瓶子倒了他都不扶!嘻嘻嘻……”
赵拙言抬手在小外孙女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笑骂道:“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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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燕王府正院书房里。
韩叔重坐在他老子的书案后边,握着一支翠玉紫貂毫,胡乱写好了最后一篇功课,然后将毛笔随意往桌案上一搁,那墨汁甩得到处都是。
燕王正在跟幕僚说话,眼角余光瞥见后,气闷道:“你当老子的紫檀桌案是你那睡觉的狗窝不成,随意糟践!”
韩叔重讪讪道:“怎么会,我那狗窝可比您这桌案宽敞多了,搁再多东西也不会挤。”
燕王抬手给了走近的小儿子后脑勺一巴掌,笑骂道:“你个邋遢玩意儿,还好意思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往床榻上摆,也不知道收拾起来放好!”
自己不收拾就算了,还不乐意让丫鬟进他那屋。
内外两间的套房里,乱得就跟个杂物房似的,半点没有人住的样!
韩叔重嬉笑道:“不收拾,等我娶了媳妇,让我媳妇给我收拾!”
燕王右手边上站着的青年笑出声来,揶揄道:“老三,那你可有得等了。”
青年大约二十多岁,穿着一身月华色锦衣,头上戴着白玉冠,身形颀长偏瘦,肤色略有些苍白,容貌俊逸,气质儒雅,长着一双上挑的凤眼,却并不张扬。
此人乃燕王长子,韩瞻霁,字伯昭。
韩叔重看着他大哥手里的名单,好奇道:“大哥,你刚刚说望海书院送来的考生名单里有两人比较特殊,如何特殊了?”
韩瞻霁将手里的名单恭敬递给了燕王,笑道:“这两人之特殊便特殊在,他们乃林大将军之孙。”
玄甲军乃燕王嫡系,玄甲军军功子弟进学的望海书院同样是燕王嫡系。
林大将军拢共也就只有两个孙子,如今都报了名要参加三月的招生考核。
考不考得上另说,至少林大将军亲近北疆的态度,算是间接表露了出来。
韩瞻霁此言一出,一位性子稍有些外露的幕僚便激动道:“文武双星皆入囊中,恭喜王爷!”
燕王殿下面容平静,不露声色道:“北疆只望海一座书院,鹏举此言为时尚早啊。”
那幕僚也未开口辩解,面上却依然带着笃定之色。
韩叔重立在他父王身边,抬头在他父王脸上扫了两圈,心说你眼里那精光都开始荡漾了,还装呢?
韩叔重腹诽时,他二哥韩瞻诚(字仲信)冒了出来。
长得凶神恶煞的韩老二假模假样道:“父王,传闻林氏一族祖传神力,儿实在好奇,恳请父王恩准,三月弘武馆招生考核,便由儿主持吧!”
望海书院所有事务,一直都是韩瞻霁负责,包括招生考核的安排。
韩叔重觑了一眼他大哥的脸色,啧,依然是含笑儒雅的模样,半点也看不出异色。
自家父王不知是何心思,竟然准了他二哥的请求。
韩叔重心情沉重,默默在心中哀叹,哎,一母同胞的两位兄长关系不和,我该站那边呢?真是好生为难!
不过很快他就顾不上为难了。
燕王看着他的狗爬字,怒道:“你个不学无术的邋遢玩意儿!三月初八的时候跟着你二哥一道去望海书院,去了就别回来了,在开蒙院里给我呆着!”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韩叔重胆肥道:“开蒙书院里都是些奶娃娃,我才不去!”
“呵,由不得你不去!”
燕王握了握拳,威胁之意尽显,心想你个兔崽子,你自个那嫩牙还没换干净呢,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