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韩瞻鼎的吩咐,若无必要的话,他最好不要直接干涉,燕王府暗地里帮忙就可以了,明面上还是不好过多地插手此事。
白富贵一只胳膊受了伤,握着铁棍子退到了一边。
他冲着旁边一名长得异常魁梧的骑马打手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调头骑着马朝着马车冲撞过去。
那人手里拿着缀着铁链子的流星锤,抡圆了甩过去,狠狠砸在了车厢上,“轰隆”一声巨响,要不是甲一驾车技术精练,那马车非得翻个跟头不可。
马车里韩瞻鼎、霍正北、蓝舶铮三人神色还算镇定,赵华维却已经和林岁晚抱在了一起,吓得扯着小嫩嗓子惊叫了起来。
林岁午被这两嗓子吼得目眦欲裂,跟旋风似冲了过去,一杆丈八长矛所向披靡,如山岳雷霆一般,击得那砸车的打手毫无还手之力。
最后长矛横扫,狠狠击中那魁梧打手的胸口,将人“碰”地一声从马背上击飞出去,那人落地后吐了口血便昏迷了过去,也不知死了没有。
林岁晚壮着胆子从车厢上的小窗里探出头来,大喊道:“二哥哥,你好厉害!”
林岁午矜持地抬了抬下巴,刚想开口让她护好自个,林岁晚又继续道:“二哥哥,你们拦住坏人,我们先撤了啊!”
林岁晚刚一说完,甲一就挥鞭驾着马车疾驰而去,白富贵想要带着几名打手去追,却被林岁午和霍元宸联手拦了下来。
林岁午不小心吸了一口马车屁股后面扬起的尘灰,心里恨恨骂道:“这个小没良心的!”
*
北疆这几年太平安稳,燕王治下吏治清明,平城府衙外的鸣冤鼓已经好些年没被敲响过了。
衙役胡小河是新来的,因没什么资历,便被府衙里的捕头安排了个看守鸣冤鼓的简单差事。
临近午时,日头正好,暖洋洋地照得人直想打瞌睡。
胡小河掐了自个大腿一把,挺胸抬头,手放在腰间佩刀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威风一些。
胡小河其实是个有些报复的小青年,天天跟木桩子似的守着鸣冤鼓,他闲得都快头顶长草了,心里腹诽这鼓有什么好守的,难到还怕有人来偷不成?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胡小河真正的职责是要在第一时间将敲响鸣冤鼓的人给保护好,至于是谁敲响鸣冤鼓?为何敲响鸣冤鼓?那就都不是他能过问的了。
甲一驾着燕王府马车停在了平城府衙百米远外的巷道里。
霍正北握着他爹送给他的匕首,护着蓝舶铮率先跳下马车,林岁晚和赵华维紧随其后,韩瞻鼎慢悠悠跟在最后。
几个小娃娃如临大敌,似惊弓之鸟一般朝着衙门方向奔去。
胡小河神色恍惚,纠结着要不要将他们拦下,可被最后那名气质矜贵异常的小娃娃轻飘飘地瞥了一眼后,胡小河顿时打了激灵,心里莫名其妙地暗藏了几分期待。
鸣冤鼓离地五尺高,蓝舶铮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鼓槌,可却垫着脚都敲不着。
霍正北和赵华维十分讲义气,两人弯腰分别抱着蓝舶铮的左右腿,合力将他给抬了起来。
“咚。”
蓝舶铮拿着鼓槌的手在微微颤抖,第一声轻如绣球落地,不仔细听都听不着音儿。
“咚!咚!咚!”
蓝舶铮鼓起了勇气,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接连三声犹如平地惊雷,炸得平城府衙里犹如热油开锅。
胡小河是个严格遵守职责的好衙役。
他半点也没觉得几个小娃娃是在胡闹,“刷”地一声抽出佩刀,虎视眈眈地保护在蓝舶铮旁边,朝着府衙内高声喊道:“有人击鼓鸣冤!”
虽然敲响鸣冤鼓的是个小娃娃,但胡小河依然很激动,他兢兢业业地在鸣冤鼓旁边守了十个月零二十三天,终于让他守到大案子了!
胡小河心想这小娃娃最好不是没事敲着玩的,不然自己的大案子没了不说,小娃娃说不定还要被罚。
小娃娃年岁不大,挨板子倒是不至于,但家中父母肯定是要被罚银钱,按照府尊大人的严苛性子,怕是得罚好大一笔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