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洋溢一抹热情的奸笑。
“诸位,机会难得,该说的就说。请不要含蓄,也不要客气。”
吏部官员们一时哑口无言,你看我我看你,一群哑巴一般,什么表情的都有。
三位皇子阿哥用着茶,悠闲地等着,户部两位尚书带着人装柱子,但人在态度就在哇。吏部两位尚书却没来,这些大小官员本身面对皇子阿哥就底气不足,“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心理素质更弱。
“我欠的五千两银子,明年开春就还。”有了憋不住开了口。
吏部侍郎叹了口气,揪着白花花的胡子,很是不舍地跟着:“还就还吧……趁着年前还有一点时间,把通州的铺子盘了,保证年前封笔前还清。”其他的人听了,七嘴八舌的,有的要卖园子,有的要卖铺子,叫苦连天的,割肉一样地心疼肉也疼,但都随着开了口,做了保证。只有一个孙主事低头看砖缝,一言不发。九阿哥笑着问:“孙主事,你怎么说?”
“要咬牙还钱,谁还不起?当初不借,日子也穷不死。”孙主事恶狠狠的,“我就是不服气,请问九阿哥,这贪污受贿的没事,专拿我们这些借钱的开刀,是为何?这是逼着我们都去贪污不成?”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跟上:“我要是有机会出学差,我也不借银子,一个学生的孝敬就有一万两,还用来国库借银子?”
这就是意有所指了。当下里就有几个出过学差的官员站出来,一撸袖子就要开打。
“空口白牙血口喷人不成?说我们出学差收了银子,拿出来证据,我自去刑部认罪。没有证据,就闭嘴!要你们还钱,你们叽叽歪歪的事情忒多,要不要我将你们的事情都抖落出来?”
语气最严厉的,居然是户部尚书王鸿绪,他的口齿利索,一句话将香的臭的都堵住了嘴巴:当官的谁手上干净?而这银子的来来去去的事情,没有户部最知道的了。
八贝勒安抚道:“一事是一事。贪污受贿的事情不在今天的议题。孙主事,你的意见我们改天聊聊。”
九阿哥冷笑:“孙主事你别岔开话题,我们这讨论借钱还钱的事情。先把银子还了,说话才硬气。”
孙主事也冷笑:“九爷说得对,欠钱的人再无赖腰杆子挺不起来。我这就还钱。”说着话,他就从袖筒里掏出来几张银票:“我就知道今天要讨论还钱的事情,这是我借的银子,一文没花,都在这里。”
众人好奇。
太子、大郡王坐在一边,一直旁若无人地用茶,眼见如此发展,也是好奇。
“你不花银子,你借银子做什么?”九阿哥生气了。
“回九爷,人都借,臣自然也要借,不借白不借不是?”孙主事一句话撅回来。撅的九阿哥一下噎住。可孙主事还有话说:“今儿三位阿哥爷要秉公办事,臣就直言不讳一次,反正臣就这个官位了,也不怕再一次因为忌讳‘明、图’字的,贬官了。”
因为忌讳“明、图”字的,这是当年明珠和索额图当宰相的时候,遇到下面官员名字里带有这两个字的,就压着不给升官使绊子。名字是人人在意的事情,就好比明珠的儿子纳兰容若曾经的名字因为犯了太子的乳名“保成”的忌讳,改了名字一样。
这样的事情好做不好说,孙主事此话一出,太子变脸,大郡王也变脸。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孙主事的身上,孙主事面对一道道压迫力极强的目光,面容一肃:“请问九阿哥,十阿哥自己在户部借的银子才还了,却给其他人担保要替人还钱,这催债,到底怎么催法儿?”
他的话音一落,吏部所有官员的脸色都变了。
“我们明儿就去找十阿哥拜山头,我们的银子也不用还了。”
“有皇阿哥担保,就不用还了,我们不服。”
人群闹腾,八贝勒、九阿哥、十三阿哥都听到心烦意乱,怒气升腾,却不好此事去找十阿哥对峙,十三阿哥第一个忍不住,大喝一声:“都安静!”一转身,面对王鸿绪:“十阿哥的事情是怎么回事?王尚书说清楚!”
王鸿绪也怒了,他自己还了钱了,本是“无债一身轻”了,却两次被扒拉出来,他本就因为翰林院修《明史》的事情满心烦闷,此刻直接站出来,对十三阿哥一弯身行礼道:“十阿哥的事情,臣知道。”一转身,对太子和大郡王行礼道:“臣对太子和大郡王有话说,可能在这里说?”
“爷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大郡王怒。
“王尚书说吧,孤并无事情不可对人言。”太子心里警惕,却也表态。
“那好。”王鸿绪又是一行礼,笑容恭敬:“太子殿下您借户部的五十两银子,何时归还?大郡王您借户部的六十万两银子何时归还?”
乱哄哄的声音一下子都停下来,好似一群叽叽喳喳的喜鹊突然间都被捂住了嘴巴一般,大厅里气氛压抑至极,要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大郡王眼珠子瞪圆,反应过来今儿过来户部是糟了算计,眼珠子都红了。
太子在众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下,还没想明白:“孤借了户部的银子?何时借的?……八弟、九弟、十三弟,有这个事情吗?”
户部大厅外头,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十九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