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筋直男剑修没看过这操作。
连星茗也惊了。
几位历经风浪的人都是如此,更不要提底下一众没见过大风大浪的晚辈修士们了。青城观此次前来的修士哑然张大了嘴巴,冼剑宗的剑修们则是抓耳挠腮恨不得上去大叫几声:
——裴剑尊你是死了吗,上啊!
连星茗眼睁睁看宿南烛逼近,极想要后退,后腰却被一只手臂紧捆弹不得。宿南烛的表情看上去都能把他活生生吞下去。
疲惫,愤怒,害怕,恐惧……
脑乱成了一团,虽说情形大相径庭,但依稀之间他又仿佛回到了鬼门关之前,被这人逼到自刎时的焦虑与委屈“唰”一下窜上心头。
近咫尺之时,右侧猝然间袭来一道劲风,眼前一片混乱,连星茗听见了四面八方都有惊呼之声,只感觉到腰后的道骤然间一松,那道劲风紧贴他的侧脸扫过,刮过他的鼻梁,隔几寸距离都能感到这道有多恐怖。
他都没看清发生么了,整个人被宿南烛的手臂带倒往右侧边踉跄了几步,转眼一看半透明法器上竟只剩下他和裴烨了。
还未来得及站稳身体,劲风混磅礴灵从空中锤向面,轰!!!
一声重击,震彻皇宫。
紧接是一阵长达半分钟、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轰隆隆巨响,除此之外鸦雀无声。
千米皇宫大道砖尽数被推翻,滚滚灰尘四起,基仿佛都要被这凶残的一击贯穿。灰尘甚至浮到了宫殿之上的瓦片处,不少人掩住口鼻重咳数声,瞠目结舌往下看。
几分钟后,灰尘才宛若繁星坠毁,缓缓降下。
看得还不是很清晰。
他们只能看见厚重刺鼻的灰尘之中,皇宫甬道之上有一个深达一米、蔓延千米的巨型长坑,像是被人发疯般按硬生生推出来的。
长坑的尽头一直蔓延到了某处宫墙,才堪堪止住。再细看,众人震惊看见宿南烛整个人的大半身体被嵌入宫墙之中,额上有潺潺鲜血涌下,病弱俊朗的大半张脸都浮满混泥水的污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身前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大男人背影。
冷风一吹,男人腰后的墨发扬起,露出探身前的紧绷手臂,无论是手腕还是手背都暴起怖的青筋,指尖染污血重重按宿南烛的上半张脸,将其按入断壁残垣之中。
他自己也几乎踏进了半塌的宫墙之中,松开手掌时宿南烛的身体向下一沉,落入废墟。
死寂中垂下手臂,指尖痉挛抽搐。
所有人呼吸几乎凝住,身处局外都能感受到这灵中裹挟多大的震怒,他们都不敢,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身处后方的修士们还只能看见背影,没有正面迎接这森恐,对面的修士就惨了,哑然往下看,努把身体压低唯恐被看见——
是傅仙长。
不,更准确的来讲应是魔尊,月色中傅寄秋的面庞藏于阴影中,只有一双黑幽幽的瞳孔泛浓郁的猩红色,四散几乎克制不住的魔气。
这很容易给人一种错觉。
错觉于自己将会死这场雷霆震怒中,错觉于魔修失控的血腥行径又要添上浓重一笔。
正他们感觉后背噌噌发凉,忍不住瑟瑟发抖的时候,又看见了法器上有两道身影掠下。这种时候任谁都能看出傅寄秋的心情极其糟糕,裴烨直接止步于三米开外,皱眉暗暗警惕。
连星茗则是声音泛点努往下压的委屈,眼眶通红叫了一声,“师兄。”
“……”
这声音轻轻的软软的,顺月色被送到耳畔,身沸腾的血液仿佛一瞬间凝固了下来。傅寄秋没有立即转过身,是背对连星茗战栗扬起下颚,凸出的喉结上下了,像是极忍耐般重重深吸入一口冷气。
脖颈侧面浮现出的青筋被压下去,猩红的瞳色回归平日里的幽黑,只有眼尾还残留一丝异常的深红。
转过身时,他瞳孔骤缩,呼吸猛凝住。方才才被压下去的魔气险些狰狞爆出。
连星茗不知道他看么,只对视一眼就低下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么想要解释,“……他没亲到……”话还没有说完,傅寄秋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未染鲜血的那只手捧起他的脸,突然出声:“谁干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
连星茗话语止住,茫然抬眼看他。
傅寄秋拇指指腹微,无声蹭过连星茗面颊上手指印下来的斑驳红印,又蹭过连星茗唇角处的零星毒血,最后沉到了连星茗的脖颈之侧。
连星茗吃痛缩了缩脑袋,傅寄秋停手,指尖异样抖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