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
沈氏说他们是指腹为婚,从小青梅竹马地长大,沈氏和楚远书婆媳关系甚好。
甚是还曾说过,当年魏北海被打受过重伤,险些死了。
彼时楚远书就在他床前,没日没夜地伺候。
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成亲,可魏北海却在婚前反悔大闹,拒绝娶楚远书进门。
只不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敌不过,只能娶了楚远书。
但这六年姻缘倏忽而过,两人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反而在第六个年头和离。
魏北海没有旁的心悦的女子,也没妾室、通房。
俞姝又想到了今日他和楚远书说的话......
榻上茶桌上点着一盏小灯,烛火摇晃,时不时发出噼啪一声响。
她坐在窗下,什么都看不见,干脆吹熄了蜡烛。
室内一片黑暗,她喃喃,“受过重伤......六年......没有子嗣......”
姜蒲突然撩了帘子进来。
“姨娘,夫人院里给您送了盅汤。”
“汤?”俞姝疑惑。
姜蒲轻声解释,“是给您调养身子的。”
俞姝明白了,这是调养身子使易于受孕的药汤。
宴夫人对子嗣,可比那五爷还要上心的多。
姜蒲瞧见蜡烛灭了,又过来点了起来。
俞姝在那火光亮起的一瞬,忽然一怔,接着心头一片光亮。
五爷想要子嗣,宴夫人想,他们夫妻那般琴瑟相合,也不得不纳妾生子。
魏北海和楚远书成亲六年,却没有一子半女。
魏北海,可是魏家的独子。
但他既没有小妾,也没有通房,如今连妻室都没有了!
......
俞姝当晚早早歇了,翌日天没亮就起了床。
“让车夫帮我套车,我要出门。”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薛薇小声问,“姨娘这么早出门,天还没亮呢,会不会不太好?”
近来因为魏家的事情,姨娘出门频繁,两个丫鬟都怕几位正主要不高兴了。
可俞姝摇头,“眼下管不了这么多了。”
她迅速地穿了衣,白丝带都没来得及系,拿在手里快步往外而去。
*
深水轩。
詹五爷难得回来了一趟,但从书房拿了东西,就径直离开了。
文泽跟着自家五爷,往正门去,吩咐了人去牵马。
五爷要去京畿大营,这一去少则半月,多则一两月,五爷已经许久没出京这么久了。
五爷亲自去重华苑看了老夫人,也让他去正院跟夫人说了一声,偏偏半句都没有提浅雨汀。
文泽叹气。
可五爷这些日,每日埋在公务之中,有时候甚至把旧账翻出来盘点,不让自己有一刻清闲。
又是为的什么呢?
文泽不敢妄自揣测。
破晓前的国公府仍一片寂静,黎明前的夜中,只有零星的鸟叫声时不时响起。
五爷冷着一张好几天没化开的脸,大步在前,文泽快步追在后面。
就在到了正门前的路口时,对面突然传来一阵比他们还快的脚步声。
文泽看了过去,在看到对面来人的一瞬,睁大了眼睛。
而前面的五爷,脚步也骤然停了下来,怔怔看住了对面的人。
詹五爷看到了他的妾。
从那天之后,他就再没见过她。
他不见她,也不许她来,甚至不许人提及。
可是每晚闭起眼睛,她静默坐在窗下的身影,就映在他眼帘上。
无论他睁开闭起眼睛无数次,那身影仿佛烙在了他眼帘上一样,没有片刻消散。
呼吸都不顺起来,心口止不住收缩。
他想越是这样,他越不能见她。
而且,近日袁王的兵马动作频繁,除了重伤未愈的俞厉留在虞城驻守,袁王其他各大将领皆陆续有了行动。
这样一来,约莫用不了多久,袁王就要再与朝廷开火。
袁王如此躁动,对朝廷与他来说,可是个好机会......
于是他干脆安排了京畿大营演练,今日一早就过去。
大营里演练强度极大,他约莫不会再睡不着了。
他是这样想的,可就在见到眼前人的一瞬,一颗心停了一停,脚步不由自主顿了下来。
天还黑着,路边的气死风灯落下淡淡的光亮,烛影在地上打转。
她穿了件湖绿色的琵琶袖长袄,头发只简单挽了纂儿,簪了一只清透的白玉簪。
玉簪映着莹莹的光亮,衬托着她白皙莹润的脸庞。
五爷心口快跳不断,那种不被掌控的感觉止不住地冒了出来,像是壶中开水里的气泡。
他抿嘴默然。
姜蒲和薛薇在这时瞧见了他,皆是一顿,立时要行礼。
他直接抬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