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世上竟有如此荒诞之事?”
风瑾怔怔良久,他从来不关心这些后宅琐事,也不喜欢八卦这些内容,自然没听过。
说完之后,他又长长松了口气,道,“幸好,咱们长生不是中诏人士。”
图样图森破!
魏静娴睨了他一眼,见他眼中带着渴望,心中一软,还是让他抱着长生。
“夫君庆幸得早了。”魏静娴忧虑地道,“这东西已经在河间郡慢慢传开了,甚至有夫家以女四书要求妻子言行规范,若有不从,便是不贞不净,婉儿她便是……”
说到这里,剩下的话魏静娴咽了回去,只是眸色忧虑地望着风瑾怀中的长生。
多么希望她是个男儿,至少这世间对男儿的标准没有那么苛刻严厉,若是如此,她也能少些忧虑,生为女儿家,从出生到成婚再到生儿育女,有太多太多的束缚和无奈。
如今再加上几道名为女四书的沉重枷锁,她无法想象长生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魏静娴虽然没有说完,风瑾却能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这些书竟然也在东庆传开了?
东庆秉承前朝大夏的开放风气,身份越高的女子,自由越高。
可有了女四书,反而要颠倒过来,世族贵女还没有平民女子舒心顺意,这怎么行?
“放心,我们的长生,自然是天之骄女,谁都不能轻易糟践踩踏。”风瑾眸色一暗,正好碰上长生水光明亮的眸子,不由得逗了逗她,道,“实在不行,以后给她招婿,看谁敢欺负。”
魏静娴看着这对父女,苦笑道,“哪怕是招婿,这也是治标不治本。儿女婚事,父母还能盯着一辈子不成?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合该前世欠了这丫头,这辈子得还个清楚。”
风瑾叹息道,“总归,这些害人的书不能继续蔓延下去,不然的话,不知有多少清贵人家的女子要被糟践迫害。士族高门的女子,生来清贵,岂能对人伏低做小,仰人鼻息?可笑。”
他骨子里有士族高门的矜贵,若女四书只是危害普通平民女子,他顶多蹙个眉头,并不会觉得有多少害处,可一旦危害到士族女子,危害他的女性亲眷,风瑾怎么可能坐得住?
“可是……如今……”魏静娴担忧不已。
风瑾逗了会儿长生,对方不耐烦地蹙眉,用小拳头无力地捶他手指,好似轻抚一般。
“静娴莫不是忘了兰亭?”他啜了一口闺女的手指,软软嫩嫩的长生,身上还带着奶香,将他内心的疲倦驱散一空,“兰亭并非常人,她也不会隐瞒身份一辈子。若她事成,有谁敢轻贱女子分毫?不用杞人担忧,好好照顾着长生,养好自个儿的身子,免得落下病根。”
生孩子和坐月子的环境都那么简陋,可她和孩子都健健康康,可见上天也是眷顾她们的。
魏静娴心中早有郁结,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但私底下总是露出愁容。
听了风瑾的话,魏静娴险些没惊得咬到自己舌头,“夫君这话的意思……难道……”
“现在还说不好,不过兰亭这个性子,一日都静不下来,没事儿也要弄出事儿。”相较于魏静娴的担心,风瑾倒是冷静得很,他道,“如今乱象已起,那什么劳什子的女四书折腾不了多久。百姓流离失所,年轻丁壮客死他乡,若还要女子守寡守贞,如何能快速恢复民生?”
若女四书在和平时期问世,它的确会有一个很好的成长环境,风瑾一人也抵不过整个潮流。
但如今乱象丛生,光是这场地动,葬送了不知多少年轻男子的性命,令多少女子失了家庭依仗,若是按照女四书的内容照做,女子不改价,男丁就会剩下,没有新生命诞生……
远古时代是农耕时代,人力才是首要生产力,没有人,社会发展不起来的。
风瑾看得远,所以他并不担心。
除非中诏一统五国,否则的话,女四书这东西,最近百年是不可能彻底推广的。
想到这里,风瑾脑海搜出中诏有关的消息,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笑意。
“静娴放心,我们家长生以后会好着呢。”
中诏一向是五国最为强盛的国家,然而近些年,皇帝越发昏庸,朝野震荡,外戚与宦官横行,前些年还发生了一次党锢之乱……曾经强盛的中诏,其实在走东庆的老路。
如此一看,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啊——呀——呀——”
长生又开始叽里咕噜,软软的小爪子抓着风瑾的宽袖,父女俩玩得相当开心。
聪明机智地化解了一次家庭危机,哄好了闺女,风瑾满面春风地下车。
车帘刚落下,那宛若春风一般的笑意瞬间收敛,他弯腰将地上的书册捡起来,气势汹汹找亓官让算账……这些天偷懒也就罢了,怎么能用这种手段阴他?
风瑾不知,亓官让早已经鸡汁地躲到姜芃姬这里避难了。
“那几本书看了?”
“兰亭可是害让匪浅,等会儿怀瑜过来,你可得帮衬。”亓官让回味茶香,放下茶盅,道,“至于那几本书,想来是某些无聊士子胡乱意淫之作,没什么可瞧的。”
瞧了辣眼睛。
姜芃姬说,“那可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