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平县。
“别急,慢慢说——大老爷们儿哭什么,娘兮兮的。”
角平县的青衣军头领自诩为平天将军,青衣军内部几个大头目之一。
接到小兵传信,说县城外有来自成安县的同伴,嘴里念叨着苍天将军死了之类的消息,他心中一惊骇,连忙让人将这几个青衣军迎了进来,一瞧不得了,竟然真是苍天将军的下属。
平天将军心中忖度,急忙询问这几人关于苍天将军的死讯详情。
哪知他刚一开口,这几个人就已经哭得涕泗横流,脸上挂着鼻涕和眼泪,加上多日逃亡没有洗漱,脸上不知道沾了什么脏东西,瞧着十分肮脏狼狈,瞧得人内心一阵恶心。
“……俺们家大帅……俺们家大帅被一伙人给害了,他们还抢走了成安县,大摇大摆地住了进去,将俺们兄弟给赶了出来……俺们将军死得冤枉啊……”哭泣的青衣军头目便是之前奉承苍天将军的下属,为了逃命又舍不得青衣军的好日子,只能去投靠“同伙”了。
安成县被人攻破了?
听到这个消息,角平县的平天将军心中一怵,连忙细问。
“兄弟先别哭,先告诉俺,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将苍天老兄弟害了?带了多少人?”
成安县距离角平县很近,如果快马加鞭也不过一天多一些的脚程,敌方攻下了成安县,难保他们不会盯上角平县,要是转头挥兵,他至少要清楚敌人底细,有个心理准备啊。
听到平天将军这么关心,那几个丢下苍天将军尸首逃命的青衣军头目哭得更加伤心了。
他们将唯一的感情牌捏稳了,希望能靠着苍天将军遗留的半点人情,能在这里混个好位置。
他们凄凄惨惨地把姜芃姬一行人描述得格外可恶,努力美化苍天将军高大上的个人形象,讲述这位将军如何舍己为人,拖延入侵大军的步伐,为兄弟几个争取了宝贵的逃命时间。
听到这些好话,平天将军不屑地暗暗撇嘴,依照他对苍天将军的了解,那人的脾性他还不了解?若是能丢弃下属换来自己的小命,他绝对会不择手段,怎么可能舍己为人?
不过这话不好说出来,他也露出一副颇受感动的伤感表情,配合着对方的演技。
套了好久,平天将军终于摸清楚攻下成安县的势力是谁。
“象阳县的……这不好办呐,那可是个硬骨头,半年没人能咬下来。”
青衣军只会掠夺,哪里会建设?
再好的牌面落到他们手里,最后也只能打出最烂的局面。
成安县被破坏成那个样子,穷得连一颗米都搜刮不出来。
平天将军倒是知道收敛,并没有一次性把角平县的百姓逼到绝路,但也是隔三差五揩一层油,搜刮一次又一次,百姓们苦不堪言,时常有人想要逃离这里。
平天将军别的不知道,但他知道县城没有百姓了,只有他们青衣军,那他还算屁个将军?
于是,他严打任何试图逃脱的举动,将那些逃走的百姓全部抓了回来。
只是,生活逼迫百姓,哪怕冒着被青衣军砍杀的风险,依旧有百姓想办法逃走。
面对这个现象,平天将军当然气得咬牙切齿,同时更加羡慕临近的象阳县城。
奈何人家这座县城硬得跟王八壳子一样,哪里都不好下嘴。
听到象阳县城主动出击攻打成安县,平天将军别提心里多慌张了。
“你知道他们带了多少人去成安县?”
平天将军暗暗着急,生怕姜芃姬下一个目标便是自己,他还没享受够当将军的威风呢。
“大概有六七千吧……也许比这个多很多……”青衣军小头目小心翼翼地回答,他当然不知道具体数目,只是根据自己的感觉猜测,能将成安县轻而易举攻下来,人数怎么能少呢。
殊不知,正是他这么乱说,反而让平天将军生出了不该有的贪婪之念。
“六七千?”平天将军诧然地问,“确定有这么多?”
“这个、这个应该有吧,贼人太多,一时也辨不清出……”
青衣军小头目暗暗捏了捏衣角,万分紧张。
“六七千……象阳县城那边拢共的兵力也没有一万吧……”
平天将军心中一颤,一个大胆的念头笼罩在心尖,他激动地连东西都拿不稳了。
如果象阳县那伙人真的抽掉了六七千的兵力去攻打成安县,这就意味着留守象阳县的兵力顶天了三四千,这个数目想要守住偌大一个象阳县城,那可是痴人说梦。
也许……自己可以捡个便宜?
成安县是什么情况,平天将军清楚得很,那就是一个超级大的烂摊子,绝对能死死缠住姜芃姬他们,令他们无暇顾及象阳县的情况。如此一来,象阳县后方便是空虚的。
不过,想到去年青衣军在象阳县吃的亏,平天将军也不敢掉以轻心。
想要用最快的速度攻下城池,人马兵力已经要充足。
趁着象阳县后方空虚,主力军被成安县拖延的好机会,他可以赌一波!
哪怕那些人反应过来,象阳县也已经易主,到时候他们主力军赶到城下,一样无济于事。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