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张拜帖,风珏心中涌动着狂喜之情。
自从在昌寿王手里吃了亏,他和黄嵩都注意到昌寿王帐下的首席谋士——杨思。
杨思这人名声不显,毕竟东庆出仕做官或者当个名士,全都有出身的要求,像是杨思这样的人自然属于不入流阶层,故而昌寿王招揽,杨思才会去了他那里,并且得到了重用。
只可惜,昌寿王这人终究不是明主,杨思很快就被冷落怠慢了。
风珏怎么也没想到杨思的拜帖会出现在黄嵩的桌案上,这意味着杨思已经离开昌寿王,目前处于无主状态,若是自家主公黄嵩能招揽到这人,无异于是如虎添翼,底蕴更强。
虽然翟阳县没有经历战乱,但这个小小的县城也有自己的“生态圈子”,彼此之间的势力错综复杂,黄嵩完全掌控这些,成了名副其实的翟阳县丞,的的确确耗费了一些心思。
情况刚稳定下来,风珏便给以前的同窗好友寄去了信件,如今已经有不少好消息回复。
只可惜,他们都还没有过来,翟阳县可用的人太少太少,如今杨思撞上门,人家还是货真价实的人才,风珏焉能不喜?人才谁也不嫌多,更别说杨思这种在某个领域拔尖的人才。
风珏稳了稳心神,连忙派人去请黄嵩过来,另一面仔细询问门房。
“你可知送来这封拜帖的人住在哪里?”
风珏看了一眼拜帖上的字迹,规规矩矩,丝毫不像是杨思这般心思诡谲之人写的。
他想了想,估摸着这张拜帖应该是杨思身边书童代笔的吧。
门房看了一眼那封拜帖,面上一怔,面色有些讪讪,眼神闪躲不停。
风珏眉梢一蹙,意识到这中间恐怕有曲折,内心一个咯噔,出现不祥的预感。
他连忙追问道,“等等——这张拜帖是几日前送来的?或者……你对人家又不敬举动?”
面对风珏日益深重的威仪,门房哪里受得住?
他吓得连忙摆手,支支吾吾却又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风珏越看越觉得事情有些糟糕,手心一拍桌案,发出如雷响声,震得门房心尖一颤,他道,“如实招来,莫要隐瞒!”
门房吓得浑身哆嗦,冷汗直流,没一会儿便将后背的衣裳染湿。
他闭上眼睛,认命地道,“这张、这张拜帖是三日前送来的,小的并没有对那人不敬……”
三日前?
风珏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门房,内心怒火腾腾,右手紧握成拳,免得动怒失态。
“将那一日的详情仔细说来,一字不差,不然你知道后果。”风珏忍住内心翻腾的怒火,对着门房说道,“你可知,你犯了何等大错?希望还能将功折过,不然的话——”
其实门房不仔细说,风瑾也能猜出一些。
他刚才无聊翻看拜帖,这张帖子被压在最下面,但依照黄嵩处理公事的认真态度,他不可能堆积公务,唯一的可能便是门房擅作主张,将这张本该放在上面的拜帖压在了下头。
门房跪在地上,他何时见过如此疾言厉色的风珏?
往日,这位贵公子一向是温厚端方,脸上带着些许慵懒的笑意,待人极好,没什么架子。
如今,蓦地展现身为世家子的气势,门房被这么一吓,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他刚说完,黄嵩正困倦地从外头进来,见门房跪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一样,风珏又是余怒未消,他道,“珏弟,这小门房犯了什么大错,竟然惹得你如此动怒?莫气,老哥替你算账。”
风珏纵然有满肚子的火气,面对黄嵩这个嬉皮笑脸的姿态,顿时也气不气来了。
他将手中拜帖摔到黄嵩怀中,指着门房道,“你自己瞧瞧,这刁奴坏了多大的事情。”
黄嵩诧异,他认识风珏这么久,这人动怒的次数寥寥无几。
一旦他真的发怒了,那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想到这里,黄嵩连忙翻开拜帖,看到落款的名讳,整张脸皮都在抽抽。
曾经将他从上校尉的位子扯下来的罪魁祸首,竟然上门送拜帖了?
这感觉真是如梦似幻。
不过黄嵩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招揽人才的好机会。
虽然他手底下有不少能用的人,但大多比较平庸,像是顶尖的人才还是稀缺的,风珏已经书信找了同窗好友,仅有几人回信给予肯定回答,其他人多半都持观望态度。
愿意过来的那几个,哪个不是看在风珏面子、黄嵩在东庆地动之中救人的人情以及谌州一战之中积累的好名声,?不然的话,单凭黄嵩这个出身,那些士族贵子哪里会鸟黄嵩?
倒不是说他们因黄嵩出身而轻视他,仅仅是因为黄嵩还没有强到可以让人无视出身。
风珏的交际能力十分强,学院求学时期结交的友人十分多,常年保持书信往来。
故而,风珏可以为黄嵩带来一批能力不弱的人才。
只是,如今的黄嵩还是太弱,若是他再强一些,说动的人至少能多一倍。
这位杨思,可是第一个主动上门的人才呢,意义重大。
黄嵩连忙问门房,“送上拜帖的人呢?”
门房苦着脸道,“小的只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