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外人涌入象阳县,原本就热闹的城市变得越发生机勃勃。
过了年,天气越发明媚起来,渐渐转暖。
街头巷尾,随处都能瞧见一身风尘仆仆的文士。
酒肆、茶肆或者食肆,处处能听到大同小异的议论。
“据说这金鳞阁明日便要开馆了?”
“县府外的告示这么说的。”
“不知金鳞阁内部是什么样子的?到底是表里如一,还是徒有其表?”
“柳州牧将丸州建得如此之好,她应该不会随意夸海口吧?明日开馆,你我便去瞧瞧。”
有人谈论金鳞阁,有人谈论天下时局,还有人谈论姜芃姬。
她将丸州治理得繁荣昌盛,旁人无可指摘,但她这些年做的事情,外界也是毁誉参半。
说得最多的,不过两点——扶持寒门、怀有二心!
前者不用说了,她手底下的文臣武将,除了风瑾之外,还有谁是正经高门出身?
至于“怀有二心”这点,光看她下达招贤令、修建金鳞阁,便足以说明一切。
在众人翘首以盼中,三月三,花朝节,金鳞阁正式开馆。
从外貌来看,金鳞阁与普通宅邸没什么不同,继承象阳县一贯的建筑风格——精简雅致。
外头各处都有站岗的兵卒,一个个虎目寒光,面带刚毅之色,站立之后纹丝不动。
渊镜、风仁和程丞三人主持开馆仪式,祭天酬神之后,亲手拉下牌匾蒙着的红绸。
牌匾上面写着“金鳞阁”三个大字,那三个字形神具备、遒劲有力,带着些许的贵气。
外头等待的文士被兵卒用身体拦着,全场寂静无声,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渊镜等人的手。
“礼毕,开馆!”
程丞等人身着峨冠博带,大袖翩翩,神色间带着肃穆庄重。
只听一声吱呀,金鳞阁大门打开。
此时,数列兵卒穿过人群,安排文士有秩序进场。
“为何他能进去,我不能进去?”
负责检查的兵卒道,“您没有令牌,今日不能进去。”
“令牌?什么令牌?”
被拦住的文士狠狠蹙眉,大有不说清楚他罢休的意思。
兵卒道,“前几日,县府已经张贴告示,进入金鳞阁的人需要先登记考核,过了才有令牌。”
如今纸张还很贵,书籍更是千金难求,难保不会碰见品行不良的盗书贼。
徐轲等人对进入金鳞阁的门槛稍作调整。
考核文采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趁机登记对方的信息,给他们套上无形的枷锁。
敢捣乱是吧?
冤有头债有主,总能顺藤摸瓜抓到你!
那个文士听后气急,一个普通的百姓也敢对他指手画脚,他正欲发作,身后等待的青年道,“你还是去补个登记吧,明日再来也一样,莫要站在这里,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说罢,那个青年绕到他身前,递出了自己的牌子。
兵卒校对了名字和令牌的真实性,很爽快放人入内。
“这——”
先前的文士气急甩袖,带着满腹的怒气去一旁登记。
另一处,已经入内的士子纷纷发出诧异的惊呼,等他们意识到自己失态,再看看旁人也是惊呆的模样,心中顿时平衡了。不能怪他们没见识,实在是金鳞阁内的场景大大出乎预料。
说是金鳞阁,里面的建筑却不止一楼一阁。
目前只开放了金鳞阁的主建筑,也是金鳞阁内面积最大的建筑——金鳞岂非池中物。
看牌匾上的名字,众人觉得古怪,但仔细读其中的含义,又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豪气。
给金鳞阁的主建筑取这么个名字,再贴切不过。
主建筑整体呈巨大的环形,占地面积竟比寻常二进宅院还大,前后左右开了四扇门、八扇小门以及三十六扇镂空花纹的木窗。打开大门,室内采光通亮,一排排书架呈环形环绕,不少书架已经放满了纸质书籍,每排书架上面订着牌子,扼要说明书架中的书籍类别。
内里的建筑独具匠心,以书架本身隔出了大大小小的雅间,雅间内摆放着供人休息坐卧的席子,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书案、一套笔墨,更妙的是二楼以及穹顶的设计,充分利用了自然光,纵然室内不点油灯,只要外头光线充足,开了二楼的窗,室内便不觉得昏暗。
“这、这——简直——”
有资格进入金鳞阁的士子纷纷近乎,有些人甚至激动得忘了言语。
金鳞阁!
实至名归的金鳞阁!
众人平复激动的情绪,有人正欲上前从书架取书,不料被人阻拦。
未等那人开口,来人解释,“金鳞阁的书籍虽是免费,但不能随意触碰。您要看哪本书,直接唤人给您取来即可。若是要借阅抄录,带着令牌去那边登记,这里会廉价提供笔墨。”
金鳞阁刚刚开馆,他们可不想有人恶意毁坏书籍或者私藏。
所以,一开始就要树立严苛的制度。
等大众都习以为常了,金鳞阁就能适当放宽借阅制度。
众人听了,起初有些不悦,但考虑到纸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