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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您放心,我立刻就和栖夏接触父子关系。不仅这样,我会特殊说明,以后我死了都和栖夏没有半点关系!”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原本嚷嚷着绝对不和栖夏接触父子关系的栖夏父亲,不仅主动联系了法院敲定了最后盖章时间,并且还先一步在报社备案,安排明天就登报宣布接触和栖夏姐弟的父子父女关系。
他迅速的翻找着需要的材料,谨慎的像是在办什么要命的大事儿。“啊!对了,还有房子和户口本。别担心,我净身出户,房子以后就留给栖夏,算是补偿。”
至于两个要债的,竟然也没有真的问谢情要三千万,而是只要了本金两百七十万。
“到底是卖孩子的脏钱,我们再没良心也不是什么钱都收的。”说完,他们主动帮栖夏解开了绳子,并且打包票,“我们一定不会让这孙子在祸害他们姐弟,你们放心。”
义正言辞的模样和方才的恶心嘴脸判若两人,可偏偏眼里充满了恐惧,就像是被鬼附身了,在强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一样。
栖夏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整个人都是蒙的。至于栖夏的母亲,更像是见了鬼一样。
她看的太清楚了,所有的诡异都是从谢情说话开始。
“妖怪……”她一边颤抖着身体,一边往后挪动。可下一秒,心脏就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握住,污蔑的话也都咽了下去。
“做个好人怎么可以对人口出恶言呢?”有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不停回荡。栖夏母亲盯住谢情,最后控制不住,干脆晕了过去。
谢情并不理会她,而是直接到了栖夏的床边,“起得来吗?”
“可以。”栖夏挣扎着下床。他手脚无力,刚一站起来,就软倒在地上。正跪在谢情脚边。
他上身的衣服被父亲扯坏,原本就很狼狈。再加上药物的关系出了不少汗,就更加狼狈不堪,和干净整洁谢情比起来,就像是一粒尘埃。
栖夏下意识就像往后退,可最后却被谢情拉住了手。“缓过来了就走吧。”
栖夏张了张嘴,突然有点眼圈发红。但他很快就压抑了情绪,扶着谢情的轮椅站了起来,推着他往前走。每走一步,栖夏的腿都在打颤,如果不是绝佳的意志力,他几乎就要跪在地上。汗水一滴一滴顺着额头砸下来。栖夏半个身子都压在谢情轮椅的椅背上。
可他还是走了出来。他不愿意让除了谢情以外的人,看见自己不堪的模样。
而可笑的是,儿子就这么被买走了,他的父母谁也没出来看他一眼。
栖夏满脸都是麻木,他的心已经不会痛了。
从屋里走到屋外的路并不长,栖夏每一步都走的艰苦。而外面那些看热闹的,在看到他们出来之后也忍不住指指点点。
“我的天,那个是栖夏?”
“他爸不是说要卖了他?这个是买他的人?”
“不是,好像是栖夏的朋友。我看见他在村口问来着。”
“走了也好,那家就和魔窟有什么区别!”
讨论声不小,即便是同情的话语也听不出什么慈悲为怀,不过是更高级的幸灾乐祸。
“还好吗?”谢情转头看他,栖夏摇头,“我习惯了。”
棚户区没有什么所谓的隔音,各家有点什么事儿一下子就传遍了。栖夏姐弟长得都好,还不止被卖了一次,这些事儿早就传遍了。
“我只是怕影响你。我……名声不好。”栖夏表面开朗,其实心里一直很自卑。
他从很小就知道,自己和巷子里的其他孩子不一样。他爸好赌,为了能弄到翻本的钱,哪怕是亲媳妇都能卖出去。别的孩子结束了游戏回家看到家里亮起的灯光是兴奋。可他和姐姐看到了,却恨不得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
后来时间长了,母亲年华不再,就有人把目光放在他们姐弟身上。哪怕是最开始没辍学哪会,老师看他的眼神也不一样。至于同学……就连欺负都不屑于欺负他。
他们怕脏。
可最可悲的是,他和姐姐从小就被教育成不敢反抗的模样。如果不是真正死了一次,恐怕就是现在,他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所以栖夏一开始才不想让谢情出手,他生怕自己带累了他。至于方才家里发生的那些诡异场景,栖夏更是根本不在意。
因为在他心里,那些人已经不是家人了。别说是做出些诡异的行为,就是当场死了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谢情叹了口气,握住了他的手,“栖夏,别怕。”
谢情现实里的身体孱弱,即便是酷暑,掌心的温度也并不温暖。可栖夏却因为这一抹凉意心里陡然发酸。直到良久他才勉强点头,“嗯,我知道了。”
剩下的路不长,两人很快就出了棚户区。
栖夏之前被灌了药,一直到现在都是手脚无力,谢情也拿不准对身体是否有害,所以打算带他去医院看看。另外还有栖夏姐姐的事儿,他记得栖夏姐姐是在那边的。
“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情况,然后在去看看你姐姐。”
“嗯。”栖夏很顺从,他犹豫了一秒,想和谢情说钱的事儿。可转头又把话咽下去。因为他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