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广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哪怕在愚地府里,都有些控制不住。
人类,贪婪,愚蠢,肮脏,是低劣的存在,是卑劣的种族,只配沦为食物。
岳广无法理解,甚至感觉不可思议。
妖魔中,竟有妖魔,愿意为人类服务!
这,真的是妖魔同僚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为区区人类,做出伤害同族之事!
一个转身。
踏踏踏!
岳广已经沉默的快步离开。
他要去洛神布坊,看看那个叛徒,到底长什么样!
……
林家。
声乐歌舞中,一個慵懒肥胖的巨大身影,坐在最高的席位上,无趣的俯视下方的表演。
他足有三米多高,身体臃肿如一座小山,仿佛动起来都费劲。
其专属席位,更是大的如一张大床。
几名侍女趴在他的身上,偶尔从他肚皮上放着的盘子里,拿出葡萄。
先送入自己口中,以口水染上甘甜,而后爬上去,喂入肉山般的男人口中。
在肉山般的男人旁边两侧,有佣人专门挥舞着扇子,为此人乘凉。
这仿佛是这个肉山般的男人的日常,他也已经习惯了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
但今日,却有点不一样。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到近。
“林夜大人!”
“林夜大人,老爷还在里面休息……”
声乐停止。
只因来人,身份不简单。
“接着奏乐,接着舞。”
老爷打了个哈欠,慵懒地看向林夜。
“什么事?我应该说过,家族之事,暂由你代为管理。”
林夜,低头,恭敬行礼,而后开口。
“老爷,林杰少爷死了。”
老爷动作一顿。
“……小九?”
他的神情好像有些恍惚,出神。
给人一种别样的怪异感,卡壳感。
就好似……在读取什么记忆。
脑海中,那关于林杰的记忆,从呱呱坠地,再到满地跑,又到如今的年少有成。
一行泪,忽然从老爷的眼角流出。
但他的声音,却异常的冷漠,平静,有一种怪异的抽离感。
好似死的不是他的儿子,而是别人家的孩子。
“是吗,他死了啊。”
咯吱咯吱。
大床发出不堪负重的声音。
那如肉山般的身躯,缓缓从床上站起。
侍女们尖叫着滚落在地,却连忙吓得连忙捂嘴跪地,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老爷很懒。
有时候都懒得动弹。
像这般的大动作,已经很少有了。
下面的人吓得纷纷跪下,乌压压百来号人,一起下跪,场面颇有壮观。
而在场之中,只有一人,还站着,维持着之前的低头行礼动作。
老爷开始动起来了。
缓慢的,一步,又一步的,走向林夜的方向。
他每迈出一步,体型就就缩小一分。
整个人如缩水,压缩般,一步一个体型。
当他走到林夜的面前时,竟已经是从三米多的肉山,缩小成了一个少年的模样。
青涩的面容,平静的眼神,青春的身躯,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肉山的影子。
“说说吧,小九是怎么死的。”
开口吐音,已是少年特有的稚嫩声,但表情却很僵硬。
周围众人,将头埋得更低,身体微微发颤,生怕看到老爷现在的模样。
林夜也是低着头,开口道。
“据消息所知,林杰少爷,是被一个名为青妖的妖魔所杀。”
“抓到了吗?”
老爷微微歪头,轻轻拍打脑门,好似在整理思绪。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少年在西街乞讨流浪的记忆。
记忆中的少年,和他现在的模样,几乎一模一样。
那些乞讨生活中,被人殴打的画面,欺凌的记忆,仿佛历历在目。
那些逃跑受伤的创伤,抚摸过去,都如昨日再现般,隐隐刺痛。
“没,愚地府的人没能留下那头妖魔,让他逃了。”
“是吗,他逃不出天圆镇的。”
“是。”
“那你还在等什么?”
老爷笑,表情已经逐渐自然,仿佛已经与少年的记忆融为一体,不再僵硬,别扭。
“林杰少爷战死的现场,还留有一个活口。”
“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这其中,代表着多少可能性,不言而喻。
“……叫什么。”
“刁德一。”
“什么来头?”
“愚地府十户,礼家礼百针名下的人。”
“拷问过了?”
林夜摇头。
“愚地府没放人。”
老爷笑了。
“抓回来。”
“……是愚地府的堂主,不放人。”
“……”
老爷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
“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