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于战意。很多人握刀的手在发抖,他们脸色发白,眼睛里全是绝望。
一名副官快步走到虎勇先旁边,他压低音量,胆战心惊地劝道:“大统领,白人的怪物实在太强大了。上次那一战,所有派出去的兄弟都死了。外面那些怪物……之前还小的时候我们都打不赢,现在变大了就更不是对手。不如……不如暂时先撤退,等到各部落的援军来了再说?”
副官与军官区别很大。能够成为大统领身边的亲信,除了比其他人更优秀,还必须在很多事情上有着独特见解,以及思维。
虎勇先持刀的手从空中缓慢落下,以正常幅度自然垂落在身前,他用凶狠的眼睛死死盯住副官:“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敢胡言乱语,动摇军心?”
他仿佛一头正准备择人而噬的猛虎,散发出浓烈杀意的目光把副官吓得半死,忙不迭地慌忙摆手:“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守护神没有回应召唤,没有神灵的帮助,我们打不赢城外的白人。与其让大家留在这里白白送死,不如撤退,保存有生力量,然后再……再与援军会合……”
副官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彻底低落得无法听清。
他已经从最初的恐惧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慌不择言犯下大错。
之前从他嘴里说出的那些话,立刻在附近的官兵中间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守护神没有回应召唤?”
“我不相信,神灵不会抛弃我们!”
“天啊,怎么会这样?如果没有守护神,我们就没办法挡住白人的火炮。”
乱哄哄的声音越来越大,局势开始变得难以控制。虎耀先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站在右侧的副统帅师正浩,发现对方神情冷肃,眼眸深处释放出与自己同样强烈的杀意。
“你胆敢惑乱军心……”虎勇先当机立断,抬手指着瑟缩着正往人群里躲的副官,怒声咆哮:“把他抓起来,关进地牢!”
几个如狼似虎的卫兵冲过去,分别扭住副官的胳膊和肩膀。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死亡临近,也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只要是人就不愿意死,强烈的求生意志迫使副官忘记了一切。他觉得被逼上了绝路,只有拉上更多的人,才有一丝绝境逢生的可能。
“我没撒谎!我真的没有撒谎!守护神至少需要五十年间隔才能回应召唤,它上次苏醒后就一直在沉睡,根本不可能回应我们的祈祷。”
副官拼命挣扎,他像被踩中身体关键部位的蛇一样扭来扭去,声嘶力竭发出尖叫:“大统领和副统领在密室里举行了很多次召唤仪式,全都失败了。弟兄们,快来帮帮我,我真的没有撒谎,我是为了大家才告诉你们真相,我们不能陪着这两个老家伙白白战死在这儿。我……我要回家,就算死我也要死在家里!”
师正浩突然从侧面冲出,一个大跨步来到副官面前,左手以极其敏捷的动作抓住对方头发,右手拔出佩刀顺势举高,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的狂暴力量猛劈直下。
头颅与脖颈断开,那双怒张的眼睛透出疑惑和恐惧。真正意义上的大脑死亡还需要一段时间,副官从正常情况下永远不可能的角度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双臂被统领身边的卫兵抓住,双腿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断颈伤口喷出大量鲜血,甚至可以听到血水喷溅时轻微的“嘶嘶”声。
紧握着刀柄,师正浩缓缓转过身,望向身后所有官兵的眼睛里全是果决,他的怒吼掷地有声:“谁要再敢说“撤退”两个字,我先砍了他的脑袋!”
虎勇先趁势做着战前鼓舞,重振低落的士气:“就算没有守护神,难道我们就不会打仗了吗?好好想想吧,我们能退到哪儿?关墙后面是我们的土地,那里有我们的女人、老人和孩子。如果我们打输了这一仗,她们会被白人抓住,变成奴隶,永世不得翻身。”
师正浩反手从副官的尸体上用力扯下一块布,擦拭着钢刀上的血,他知道一味压制与威吓只会起到反效果,于是配合虎勇先大声鼓励:“我们已经派出信使,各位部族之王也做出了回应,援军很快就能抵达,到时候我们就有足够的力量对白人发动反击。都给我记住:我们不是孤军,在你们的身后,有着来自所有部族的支持!”
“各就各位!守住关隘!”虎勇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锁龙关决不能丢!”
话音刚落,侧面塔楼上传来瞭望兵的嘶声预警。
“那个怪物冲上来了,它上来啦!”
……
血红色的巨人已经成形。
超过三十米的身体看上去就像一座山,其中蕴含着恐怖的力量。不要说是触碰,就连随便看上一眼都会令人头皮发麻,忍不住转身逃跑。但这种力量威胁仅来自于体量本身,与结实、魁梧之类的词毫无关联。它的身体表面没有块状肌肉,也没有健美冠军那种令人惊叹的锻炼之美。皮肤非常细腻,有着与丝绸类似的光滑质感,而且给人的感觉似乎很薄,即便是站在十米外的位置,仍能看到皮肤前面盘曲如树根般的密集血管。它们每一根的直径都超过数十厘米,其中血液的流动并不平缓,而是以“团状”的形式进行,不时从皮肤下面凸起,然后消失。仿佛那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