瀛洲这个人吧,的确是很能叫人完全放下戒备跟他相处的,不知是不是做大夫的原因,沉央在他身边总觉着安全的很,比在冯夜白身边还觉得有安全感,好歹她们也相处有两个月了,他这冷不丁说要走,沉央心里空落落的,虽然知道不是永别,可心里头就是堵得慌,不舍的很。
但人家是有正经事要做的,跟她非亲非故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自己没道理再要求他留下来,相比于她,季汝嫦跟小童更需要瀛洲,再开口留人就显得自私了,她沉默半晌,回想起他方才说要把药材磨成粉换盘缠的事,他帮了自己这么多,盘缠这么点儿小事她还是能帮他的,也算是他这一路照顾她的报酬吧,倘若不事为了她,他也不会花光盘缠以至于现在要卖药才能回去。
“既然先生要走,那我就不留您了,这段日子还要多谢您的帮衬和照顾了,盘缠的事您就别操心了,我来想办法。“瀛洲是个顶正直的人,先前用她的钱买了一匹马都一直惦记着说要把钱还给她,直接给他钱估计他不能要,遂又道,”就当是您这么些日子照顾我的报酬吧,这钱就让我夫君掏,这是他该给您的。“
瀛洲才要推辞说不用,沉央已经站起来了,把带来的食盒往桌上一放,不容拒绝道,“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就把钱给您送过来。“
她转身走的时候,鼻子不觉就酸涩起来,怎么竟有种跟至亲分开的感觉,说不上这种不舍是为什么,分明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居然已经生出了这么浓厚的感情。
瀛洲看着她离开,打开食盒,里面装了些精巧的点心,果然还是小姑娘,他瞧着她走的时候失魂落魄的样儿,心里也隐隐透出几分伤感来,她是好了,可毕竟治病的那段时间冯夜白不在,能培养感情的最好机会他不在,沉央在对他的这份情上多少就缺失了一块儿,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办法完全依赖他,反而觉得给她治病的瀛洲是比冯夜白还亲近的人。
不过感情么,就算先开始没有,夫妻两个一个屋檐下住着,不怕生分,更何况,他们是要一起过一杯子的,这一辈子很长,只有他耐不住寂寞觉得厌烦的时,候决计没有一辈子都远着对方的事。
以前她没那么多伤感,感情来的快去的也快,今儿跟这个玩儿的好了,感情上去了,走的时候舍不得,觉得这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晚上回到家,盖上被子闷头睡一觉起来,昨儿个一起玩儿的事就忘的七七八八了,今儿再遇着新鲜的玩伴,又觉得她是不可替代的,周而复始,说白了就是心小,盛不了那么多东西,新的东西进来了,旧的就得往外倒倒给新东西腾地方,不过那是以前了,现在不成,心里头忽然多了好大一块儿地,旧的东西填不满就忘不掉,忘不掉烦恼就多,烦恼多了人就没那么快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