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晚上做梦,梦见纳玉朝她笑,脸是惨白的,唇却是鲜红的,一遍遍问她“你为什么要选我进府”问完就捂着脸哭,哭完抬起头,脸上乌糟糟一片,分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张牙舞爪朝她扑过来,说她害了她,说恨她。
又是血红的一大片,翻江倒海,浪卷着浪朝她席卷而来,一转眼,看见纳玉站在岸上对她笑,岸上冯夜白在杀人,一刀一个像劈柴,她低头一看,卷着她的不是浪花儿,是人头一个个狞笑的人头。
她吓坏了,挣扎着从梦里醒来,惊魂未定,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
冯夜白一直浅眠,从她开始喊第一声“救命”那会儿他就醒了,她被梦魇着了,叫不醒,只能把人抱在怀里,亲吻她额头,安慰她“没事没事”“不怕不怕”替她擦掉一脑门的汗。
沉央侧身钻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睡衣凉滑的料子,手伸过去,紧紧抱住他劲瘦的窄腰。他胸前那一片渐渐被湿透了,默默无声的眼泪,浇灌在他心里,冲出一道缺口,看见她哭,更难过的其实是他。
“怎么了?做噩梦了?”他的吻落在她浓密发间,手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抚。
“我梦见纳玉了……还梦见你杀人了。”
他猛的一窒,心忽悠一沉,把她抱的更紧了,“别怕,都说了是做梦,你放心,以后我都不杀人了,好不好?”
没想到她却抵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皇帝千方百计的要杀你,你不杀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他无奈的扯了扯嘴角,轻轻晃着她,“那怎么办?你看见我杀人会害怕,赶明儿把我当成杀人狂魔不理我了,那我怎么办?”
未联想她居然仰脸在他下巴上轻轻啃了一口,“是让你别动不动就杀人,你好歹当爹了,不好再造业障,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佛祖会理解的,打骂不还手那是圣人,我不要你做圣人。”
大晚上的给他点火呢,冯夜白低下头去,一手拖着她的腰,一手捏住她下巴,滚烫一个吻落下来,气氛瞬间燥热起来。
一吻终了于她快要溺毙的挣扎里,冯夜白松开她,又听她道,“虽然我不喜欢宋姝和李洳她们,可她们其实也不容易,你没事儿也去看看她们……还有纳玉,我不管你对她们是什么感觉,喜欢也好,讨厌也罢,但进了门,总归是一家人,日常说说话还是要的。”
冯夜白听罢蹙眉问她,“是谁教你这么说的?被那几个撺捣的?”
“不是,没人教我这么说,我又不傻,她们要是真教我这么说,我能反应不过来?”她躺平了,叹口气,“你是男人,不懂女人的苦,朱大嫂你知道吧?她年纪轻轻就做了寡妇,人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平日里跟男人说句话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说不守妇道,说到底,进了门就都是你的女人,总不能娶了她们回来做过活寡妇吧,那日子不好过,还是常见面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