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奴才被冯夜白遣送出去一大半儿,到了晚上,偌大一所宅子里便冷清的有些骇人,男人胆子大,不觉得有什么,女人出去就没那么胆大了,得叫个人搭伙一起走,否则不敢出去,冯夜白这一路没看见几个人,遇上了也就是两个搭伴出行的侍女,委身朝他一福目送他走远了才敢起身。
越是这样,府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才越容易叫人察觉,曹德纶被他派去安置那些被遣送走的奴仆了,这会儿不在府中,他就着月色,大步流星往寝居的方向去。
宇文潞就在他跟沉央的卧房里,练功的人,耳力都不差,宇文潞早就听见冯夜白的脚步声了,可就是不藏不躲,大剌剌往那儿一坐,心里头盘算着若是冯夜白误会的话,他也不开口解释,反倒要看看他们俩的感情能固若金汤到什么程度!
沉央赶也赶不走他,这个人脸皮厚说他什么他也不在乎,又不能跟他硬碰硬,动静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只能坐着跟他干瞪眼,气势上不能输。
冯夜白没想到宇文潞还会回来,进到里间一看,跟沉央俩人儿跟乌眼儿鸡似的你瞪我我瞪你,宇文潞见他回来了,又紧忙收敛了眼色,一脸的暧,昧不明,笑的不怀好意。
小孩儿的把戏,根本不值当揣摩,一眼就能看穿,他就是见不得别人好,看见人家比他好,就非得上去掺和一把,不把人整垮了她不甘心。
“你怎么又回来了?”
跟他计较显得他不大度,况且他对自己也实在够不上什么威胁,沉央也看不上他这样儿的,他们俩都有孩子了,中间早就容不下别的男人女人了,现在往这方面儿使劲儿,太晚了些。
宇文潞余光觑一眼沉央,答非所问,“冯夜白,你把府里倒腾的这么干净不会是想就这么走了吧。”
冯夜白承认的倒大方,拥着沉央一同坐下,抿口茶道,“是又怎么着?宫里是个什么情况想必你也都清楚了,你们那儿再加把劲,就这么一路打进宫去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太子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就这么走了,你以为他会放过你?”
自然不会,可是,“你们会放过他吗?皇帝从来未曾对自己手足仁慈,想必肃王也不会为了顾念叔侄情谊放过太子吧!”
太子就是头还未长大的虎,放过他等同于放虎归山,将来若有一日等他长成,必定是个不小的祸患,这江山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经历这一次内斗就够了,再多一次,叫其他国家的人怎么瞧?不用他们动手,宇文家的人就自己先打起自己人来了,不正好给了别人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吗!
他算计的恨明白,虽然一开始他就在局中,但他下的每一步,走的每一招都在慢慢儿的把自己撇清出去,一开始他的棋盘上就没设自己的位置,兵法他研磨的透彻,照宿王现在的实力,跟太子对抗,太子必定分身乏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到时候谁还顾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