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央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总感觉这个江小姐跟冯夜白应该是认识的,她看冯夜白的眼神不像是第一回见面,倒像是分别已久的故人,再次重逢,虽然表面极力压抑,可眼里的那份喜悦却是藏也藏不住的。
她刚才问了她一遍是不是跟冯夜白认识,她没回答,沉央没忍住,又问她,“你是不是认识我夫君?”
这回她听清楚了,月白的长裙广袖上赫然醒目一块儿刚才擦匕首时留下的污痕,偏偏她又见不得脏,一边掖袖子,一边回道,“算是半个旧人吧。”
半个旧人?沉央一脑门子疑云,“怎么算是半个旧人?你们若是先前认识,怎么也不该算是半个旧人。”
江小姐说是,“像他这样的男人,身边应该有很多女人才对,他说他不会娶妻,没想到,一向说话就落地开花的人也有自打脸的时候,他应该很爱你吧,否则也不会为了你去拼命。”
沉央低着头,没接话,“他说他在我之前有很多女人,你也是他以前的女人吗?”
“是啊。”她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坦然仿佛在谈论别人,“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他是个好男人,不过是我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罢了,错过了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斑驳星光,迷茫一片,似乎已然穿梭过回忆,看见过去的自己,连懊悔,在她面前也丝毫不加掩饰。
老实说,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沉央觉得这位江小姐,确实美的很有味道,不是像蔚敏和纳玉那样一眼惊艳的美,她美的一点儿也不张扬,甚至有些含蓄,第一眼看过去,确实是个美人,但与大多数的美人似乎并无什么不同,可再看第二眼,就多出了些别的味道,她能像一涓细流,润物细无声的悄悄蔓延进人心里,也能像咸涩的海水,让人趋之若鹜却又因为忌惮她的神秘朦胧望而却步,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而她,则是万般尘埃中最出尘的那一个。
听她言语间的嗟叹怅惋,似乎是有点儿想旧情复燃的意思,沉央心里陡生出一种危机感来,舔舔唇舌,把话头子引向别的地方去,“既然江小姐与我家夫君认识,那江小姐的大恩大德,等我夫君醒后,我们夫妻一定加倍报答您。”
江小姐笑的一脸讳莫如深,“用不着报答,我之前欠他的还没还清呢,就当我还债了。”
“你欠他的?”沉央现在一脑门子官司,这俩人的关系看来没那么简单,什么欠债还账的,她脑袋直转筋,“不过一码归一码,该还你的人情还是得还的。”
“你是不是不想我跟冯夜白有关系,所以急着撇清呢?”江小姐笑起来更美,可是这样的笑对卫沉央来说却充满了敌意。
沉央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定定看着她,这时候急着撇清关系,那冯夜白怎么办?凭她这半吊子本事可救不活他,他们以前的恩恩怨怨还是等冯夜白醒了之后再计较,现在她再大的疑问也得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