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梅不知道也实在不敢想曹德纶嘴里说的荣华富贵是什么意思,当太监的都有满嘴油片子乱点谱的本事,黑的能说成白的,害你的时候也能把话说的锦上添花,他不说还好,现在这么一说尚梅心里就更没底了,怎么得罪了侯爷还能享福呢?可见曹德纶实在诓他。
到了门上,曹德纶脸上堆出笑,伸手请她进去,“以后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一块儿从宫里出来的这份儿情儿。”
尚梅苦哈哈的干笑两声,“曹总管,您就别取笑我了,说实话,我这心里头没底的很,待会儿进去,还不定是怎么说法儿呢,要是要我的命,那我可委屈死了。”
曹德纶在她肩头子上拍两下,“你放心好了,咱们夫人可是最护犊子的,绝对是好事儿,骗不了你的。”
行吧,事已至此,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掉,尚梅深吸口气么推门进去。
里头这阵仗可是够吓人的了,冯夜白和沉央一边儿一个正襟危坐,冯夜白面无表情也就罢了,连沉央也是一脸严肃,尚梅心里本来就打鼓,这下腿肚子都直发软,手压在膝盖上福身行个礼,心里忐忑更甚,“主子,夫人,您这是叫奴婢来有事?”
沉央正要开口,冯夜白开口截胡,本着先入为主的原则,抢白道,“我方才问过你们家夫人了,你今年好像也是刚满十六吧,大好的年纪,要是再说门亲事就圆满了。”
女孩儿家的亲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然,也有主子偏爱奴才给保媒的,可这个时候怎么会想起来给她说人家儿呢?而且不是沉央开口提的,居然是冯夜白张的口,她心里发虚,不知道冯夜白怎么会突然操心起她的亲事来了,一时怔怔无语,说不上话来。
沉央扭头瞪了眼冯夜白,脸上缓和了些问尚梅,“倘若我说要给你介绍门亲事,对方有权有势,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天下皆知的名人,而且年纪和你相仿,模样生的也不差,就是可能脾气不大好,要是把这种人说给你,你愿不愿意?你好好儿想想,毕竟是你的可终身大事,就算不愿意也没关系,就当我从来没提过,你想想,想好了再回答我。”
这小丫头现在跟着他是越学越聪明了,她这番话才算是先入为主,乍听之下是很民主,可后面两句很容易就把人带偏了,她越是强调让她好好儿考虑考虑,言下之意这个人就越是不可取,女人嫁就是嫁的一辈子,还没说是谁呢,她就先替她否了。
尚梅脑袋里嗡嗡的转,心说,她才泼了宇文潞一身水,怎么就要给她说媒呢?难道真是福祸相依?她的夫妻到了?
听沉央刚才形容的这样儿,这人家里一准儿是个富户,年纪和她相仿,又生了一副好相貌,怎么听都是好的,这样的男人,大抵是不缺女人的,怎么也该选个门当户对的,这么好的事,怎么会摊到她头上呢?
尚梅心里开始琢磨,犹豫着想自己究竟有什么可取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