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去碰这台机器,所以并不知道这台机器究竟是做什么的。
不过既然是研究所的机器,一定是跟检查污染物残留有关的吧。
扫描了两轮后,厉行洲停下机器,走到了检测床前。
“先生?”凌鹿依然躺着,深红色的漂亮眼睛望向厉行洲,还眨了眨。
厉行洲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凌鹿。”
“这次我想做一个更全面的检查,所以……”
“你能把犄角和尾巴都放出来吗?”
厉行洲能明显地感到,凌鹿的手抖了一下。
厉行洲心中不禁一滞。
他知道,凌鹿不喜欢在
公开场合露出自己的犄角和尾巴。
对于凌鹿来说,犄角和尾巴都是很私密的。每一次的暴露,都会让他陷入恐慌。
但曾经如此小心藏起自己犄角和尾巴的凌鹿,却微笑着告诉自己:“不管是小角还是尾巴,只要你想摸,我都是会同意的。”
厉行洲只觉得心底都在发涩。
他缓缓蹲下丨身,平视着凌鹿的脸:“放心,这里没有其他人,我确定没有。”
“这里只有我。”
“或许对你来说,这个地方有点陌生。但我是在这里长大的。”
“所以……别害怕,能放松地把角和尾巴都放出来吗?”
“就像我们在家里做的那样。”
凌鹿对着厉行洲的眼睛,想起他刚刚说的,“等做完检查,就去看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是哦……
既然这里是厉行洲住过的地方,既然这里没有其他人……
凌鹿抿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
把尾巴和角都放出来之后,除了做扫描,凌鹿还做了许多其他测试。
一连折腾了几个小时,才宣告做完。
检测的结果还需要等上一阵才能出来。
按照厉行洲的安排,凌鹿稍后就可以正常回家,明天他自己再来取结果就行。
凌鹿对于这个行程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他换回自己的衣服,吃着厉行洲给他的巧克力,和厉行洲一起在研究所里溜达。
“这里是图书室,不过里面没什么儿童绘本。”
“那边是台球室——想学?以后教你。”
“这边是茶水间,里面的糖果、小饼干都可以自取。你想试试这个星星形状的?好。”
……
凌鹿觉得自己都快走迷路了,还是没有走到厉行洲的房间。
直到厉行洲带着他走进了一条窄窄的通道,过了好几道厚厚的防爆门,再爬上了一道长长的楼梯。
“先生,我们这是要回到地面了吗?”凌鹿一边往上走,一边好奇地问。
“对。”厉行洲道,“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就在上面。”
“上面?”凌鹿有些疑惑,““咦?我以为你们都是住在地下宿舍的。”
厉行洲解释道:“地下宿舍是到了紧急时刻才会启用。平常研究员们还是会回家,或者去附近的地上宿舍的。”
凌鹿:“哦哦,我明白了——我们现在就是去地上的宿舍!”
厉行洲:“不是。”
凌鹿:“?”
厉行洲道:“严格来说……是我的宿舍。”
“我当时没了父母,又不肯让人收养,只想赖在研究院,天天缩在地下宿舍不肯出来。”
“江教授担心我长期这么下去会严重自闭,就找了片地方单独建了个屋子,让我见见天光,和园丁聊聊天,或者帮着人去附近的农田种地。”
厉行洲
的语气很平常(),就像在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
可凌鹿心里却一阵难受。
他紧紧攥住了厉行洲的手。
察觉到手上的力度?(),厉行洲将声音放软了些:
“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别难过。”
“而且……那其实是个很美、很特别的地方。”
凌鹿:咦?
对哦,刚刚厉行洲说,“和园丁聊聊天”,“去附近的农田种地”,莫非……
莫非是温室?
就像在污染区种三叶草的那种温室?
正疑惑着,楼梯到头了。
最后出现在凌鹿面前的,是黑褐色的一道安全门。
厉行洲转开了安全阀,却没有将门推开,反而侧身对凌鹿道:“开门看看。”
凌鹿不疑有他,听话地往前一步,伸手一推——
眼前一片雪白明亮。
凌鹿站在原地,呆了几秒,才不禁张大嘴,“啊”的惊叹出声。
这里,竟然是一处植物园。
一处远比温室开阔、处处都有阳光、空气清新自然的植物园。
里面养着许多抗寒的植物,比如万年青,比如松树。
银白的雪粉落在绿色的枝叶上,映衬在蓝至透明的天空之下,看上去说不出的清爽通透。
不仅树枝树干上压着雪粉,就连地面上也积着一层雪。
不同于城里的道路,这处植物园显然没有特意清扫过,甚至都无人踏足,因此昨夜的雪依然簇新光洁,偌大一片园子里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