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污染物能付给我们信用点了,否则我们才不会给它们修断肢呢!”
凌鹿并不知道,他这番回复在第四区听上去有多么的“胡搅蛮缠”。
他更不知道,这样的答复,配着他自己那张人畜无害软萌可爱的脸,会有怎样奇特的效果。
比如围观的众人,听到这位小鹿老师这么“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居然有好几个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曹锐顿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一个小小的机械师助理,面对一个中尉级别军官的问话,居然还不立刻犯怂,居然还敢在这里回嘴?
这要是在第四区,他就直接让人绑上扎带拖走问话了。
可在第三区,他到底不敢造次,甚至都不敢动手。
他只能像方才恐吓小孙那样,再次狠狠一踢旁边的置物架。
() 置物架上,摆满了凌鹿和小孙才码好的物件。
其中有不少都是体积厚重形状不规则的,比如电熨斗,比如压缩机……
曹锐这么重重一脚下去,置物架当即一晃,几个摆成一列的熨斗,这就要对着一旁的小孙劈头盖脸砸下来!
凌鹿瞳孔一缩,想要扑过去推开小孙却又被人拦住,只能大叫一声:“小心!”
眼看熨斗就要砸到小孙头上——
唰的一下,一个光点从凌鹿口袋里直直飞出,宛如一道光线般定到小孙头顶,再以肉眼根本看不见的速度,瞬间展开了一层黑色的膜!
这黑色的膜,一端“黏”在墙上,一端如同遮阳棚一般延展开去,恰当好处地护住了小孙。
这层膜的厚度还不如一根头发丝,可那几个厚重的熨斗落上去之后,竟然跟落到什么钢盔铁甲上一般,除了撞出了沉闷重响以外,连个剐蹭的痕迹都不曾留下!
这样的厚度和硬度足以让人咋舌。但更让人称奇的,是这层膜的颜色:
那墨一般浓重的、仿佛要将周围的光都吸进去一般的暗黑色,实在是让人无法不联想到“黑雾”。
第四区虽然已多年没有经历过畸变期,但曹锐这几人,还是在污染区见识过污染物、乃至黑雾一般的污染源的。
如今,其中一人盯着那这突然飞出、陡然展开的黑膜,怔了几秒,嘴角抽搐几下,最终大叫出声:“污染源!他们竟然把污染源带回来了!”
曹锐额上沁出冷汗,喝道:“你们第三区,果然和污染物间有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正要从身侧拔出手丨枪,突然听见外面传来震耳的嗡嗡声。
这声音,曹锐并不陌生。
是执政官、高级军官这个级别才能调用的直升机。
在这个时间点这个地点,会搭乘直升机而来的,只可能是厉行洲了。
好,很好。
虽然不知道厉行洲怎么会来得这么快,但只要能耗住他,自己这趟任务就算是成功了。
现在这个场面,这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污染物,看看这位口口声声与污染物誓不共存的第三军区指挥官,要怎么解释吧!
果然如曹锐所料,一身黑色军装的厉行洲,带着副官和警卫兵,疾步走进了工作站。
不管内心对这位少将如何腹诽,出于军中最基本的规矩以及多年的条件反射,第四区一行人再见到厉行洲的时候,全都脚跟一碰,立正行礼。
厉行洲看都未看这几人一眼,只是大步朝着凌鹿走了过去。
此时的凌鹿,原本也被那突然飞出来的光点给弄糊涂了,现在看见厉行洲那结着冰霜的面孔和他眼中一望而知的怒意,脑子里忽地冒出许久之前,陈雪叮嘱自己的话:不要让别人知道你认识厉将军哦!会带来麻烦的!
虽然凌鹿并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但他知道一件事:这些第四区的人,没安什么好心——特别是对厉行洲,更是没什么好心。
此时,一旁有些哆嗦的小孙,看着厉行洲的身影,听到曹锐几人对厉行洲的称呼,不禁面露惊奇,喃喃道:“是厉将军?”
于是凌鹿不知道哪里来的急智,学着小孙的口吻,大喊了一声:“厉将军!您是厉将军!”
这不同寻常的称呼,自然是让厉行洲眼神一变。
他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凌鹿如此“生疏”的用心。
他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决定顺着凌鹿的意来,便生生停下步子,专注地看着凌鹿,以惯用的沉稳语调道:“小鹿老师,这里发生了什么?”
第一次被厉行洲称呼为“小鹿老师”,凌鹿莫名有些紧张,分了两次才算说完。
但对于那突然飞出的光点,凌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说了这些人莫名其妙来找谭老师,还声称谭老师和污染物有“勾结”。
说到这里,凌鹿虽已极力克制,还是掩藏不住话里的愤怒之意:这帮人都在乱说什么胡话?谭老师怎么可能和污染物有什么关系!
听凌鹿说完后,厉行洲微一颔首。
他并未转头,只是用余光瞥向曹锐,冷声道:“中尉,汇报。”
在这再明显不过的威势之下,曹锐毫无骨气地有些发颤。
他吞了几次口水,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那些证据,一项项罗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