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生想要带什么东西呢?”
“啊,那盆盆景,我看先生一直都摆在卧室,那个要带着吗?”
那盆凌鹿亲手做的“植物园雪景”,厉行洲无论去那个城市,都会带着摆在床头。
厉行洲牵住凌鹿的手:“不用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还是搁在家里好。我担心路上会碰坏。”
其实比起盆景磕了碰了,厉行洲更担心的,是发生最糟糕的情况后……只有凌鹿自己带着这盆景回来。
凌鹿晃着腿道:“也是哦,有一段路估计会很颠簸。”
虽然他们依然没有黑雾区域的详细地貌数据,但崔屿那边提供了一本旧纪年流传下来的“旅行手账”。
从这本手账里倒是能看出一些有用的地理信息。
虽说这许多年过去,当年的桥梁早就断裂塌陷,当年的小镇已变成废墟,但里面记载的河道区域、山地位置还是可以参考的。
也正是依据这本手账,凌鹿他们判断有一段必经之路是难以通行的山路,便又强化了“三叶草”的挖掘清理功能。
厉行洲揽住凌鹿的肩,在他脑门上亲了一下:“你们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
凌鹿弯着眼睛,趁着舱室外没有人,在厉行洲嘴唇上快速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他正想往后退开,却被厉行洲抱在了怀里。
嗯?
现在还算是……任务执行时间?
凌鹿这才反应过来,以往在这种时段,厉行洲是不会这么做的。
他会鼓励地看着自己,会温柔地对自己说话,但不会亲脑门,也不会主动抱抱。
所以凌鹿有些不解地问着:“先生?”
厉行洲:“……就抱一会儿。”
凌鹿:“嗯嗯。”
凌鹿想了一下,笑了:“我们在路上有很多时间可以抱抱啊。”
除了抱抱,还可以亲亲!
哇,按照这个相处时间,岂不是亲亲的个数很快就能到3000了?
这一次,想到这个问题的凌鹿,居然没那么害怕了。
他反而又亲了厉行洲一下,默默地把亲亲个数再减掉了一个。
*
出发的时间定在了10月12日。
在此之前,“三叶草”会被拆成三部分,用火车运往琉璃之城,再通过“廊桥”运到前哨站附近。
在那里,厉行洲将带着小队直接登车、出发。
新联合历54年10月09日。
离出发还有三天。
厉行洲将丽达的启动口令一分为三,分别交给了驻守三座主城的三位军官。
过去的六个月里,在凌鹿他们废寝忘食地改造装甲车的同时,厉行洲也一直在做一件事:
完善丽达里的“抗击污染物决策模型”。
简单说来,这个模型是以第三区研究院现有的全部污染物数据、厉行洲的无数场战役经历为基础,按照厉行洲的逻辑进行判断推理,以此构建出的一个决策模型。
这个模型的最大作用,就是“在厉行洲无法指挥的时候,尽可能得出成功率最高的作战策略”。
其实,考虑到这趟任务沿途都是有通信信号的,再加上三位追随他多年、忠心耿耿且能力出众的军官始终常驻主城,并不需要厉行洲在此时移交丽达的使用权限。
更何况,距离大地之城上次的畸变期才刚刚过去一年,正常情况下第三区短期内再次遭遇畸变期的几率极低。
但厉行洲显然考虑得比这个更远。
因此,军官们在拿到口令的时候,先是一惊,随后一个个都面色沉重起来。
新联合历54年1
0月10日。
离出发还有两天。
厉行洲来到了总理余志诚的私宅。
要交代的公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他今天是为了“半私事”而来。
年逾古稀的余志诚,热忱地拿出自己珍藏的红茶招呼着厉行洲,又和他一起走到自己的私家院子里,追忆了一番往事。
第三区的人几乎都知道,厉行洲和余志诚之间关系亲厚、毫无罅隙。也正因为如此,第三区才能平稳发展这十几年,没有在经济好转之后落入军队和政府争权夺利的窠臼。
但很少有人知道,厉行洲的父亲,早年曾经救过余志诚。
当年,要不是厉行洲的父亲冒险冲进黑雾,对半切开了一只鸟头狮身的4级污染物,从鸟嘴里把还在服务中心工作的余志诚拖了出来,今天第三区的总理必定就是其他人了。
有了这段往事,余志诚除了视厉行洲为“最出色的指挥官,最值得信任的伙伴”以外,心里一直当他是“救命恩人唯一的儿子”。
但厉行洲从未籍着这件事,对余志诚提过任何私人要求。
所以,当今天厉行洲提出他有一个半私人的请求时,余志诚的反应是又惊又喜,多少有几分“终于能为救命恩人做点事”的欣慰。
厉行洲也没有绕弯弯,而是直白地说道,他有一位很珍重的“恋人”。
余志诚善解人意地问道,是不是那位各方面都很出众的年轻机械师?
“三叶草”完工时,余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