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扑过去搂住了恋人的脖子。
*
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两人正牵着手,踩着黑色的砂石,沿着肉串儿跑过来的路线往回走。
至于肉串儿,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跑跑停停,时不时抬头对着月亮嗷呜一声,时不时一爪子拍掉一只小型污染物,送进嘴里当做路上的小零食。
终于不再生气也不再委屈的凌鹿,开始跟厉行洲详细地说着今天和张再兴的对话。
说着说着,他有些苦恼地挠挠头:“我一开始根本不相信这个人的。”
“可他后来提到了江婆婆的信。”
“他竟然知道江婆婆写了信给你,我……我就觉得或
许他说得不全是假话了。”
厉行洲摸了摸恋人的脑袋:“不,他并不知道那封信。”
“他甚至并不确定江教授跟我说过和你有关的事,更不知道江教授是如何遇到你的。”
凌鹿惊道:“啊?可是,可是他听上去好像很清楚啊,就跟他什么都看见了一样。”
厉行洲道:“这个人……确实非常善于观察。”
“他先说一句信息模糊似是而非的话,然后根据你的眼神、你细微的动作来细化这些信息,再反过来让你以为他什么都知道——”
“你仔细回想一下,最早提出那封信的人,其实并不是他。”
“他只是一直在诱导你,让你无意间透出给他更多的信息。”
凌鹿这才“啊”了一声:“真的!真的是我告诉他的!”
他气得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连声说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
厉行洲搂了搂他的肩膀:“不是你的问题。是这个人太擅长心里操控。你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遇这个人,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太好了。”
说到这里,厉行洲手上的力道稍稍重了一点:“凌鹿,江教授的信里,绝对没有任何‘要把你当做实验品’的意思。”
凌鹿毫无怀疑地点点头:“嗯。”
厉行洲:“但是……江教授确实还给了我一些别的东西。”
厉行洲简单地告诉了凌鹿,关于会变化形态的黑雾,以及江教授关于“恶魔”的观点。
厉行洲还说,等下可以把黑雾的照片给凌鹿看看。
凌鹿点头说好,又有点好奇道:“先生,既然先生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全告诉我?”
厉行洲停下脚步,在月色下看着恋人的脸,郑重道:“对不起。”
凌鹿:“?”
厉行洲道:“是我一直低估了你。我担心你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但现在才发现,我真正担心的,是你知道这个事实后,会选择离我而去。
凌鹿眨眨眼,笑了:“啊,这个呀。”
“如果是一年前,有人告诉我——‘你其实是污染物,以前别人还管你叫恶魔,你天天吃的那些黑色糖果都是污染源’,我肯定会……唔,我想不出来我会多生气,总之是又生气又难过,说不定还会跑进污染区躲起来不让人找到我。”
“但现在不会了呀。”
他看着厉行洲,眼睛里倒映着澄澈的月光:“因为先生一直都告诉我,外表、称呼,都不重要啊。”
“就像肉串儿始终是我们的伙伴,是我们的军犬一样,我也始终是凌鹿呀,是……是先生的恋人,是大家的机械师。”
他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就像先生说的,我到底是被污染物咬了才变成这样,还是我本来就是这样,都没有关系。”
他踮起脚,顶着清透的月光,亲了亲恋人的嘴唇:“所以,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回应他的,是一个温柔而绵长的吻
。
*
两人一犬回到营地的时候,大家都迎了出来。
赵瑜是第一个跑过来的:
“小鹿小鹿听说你长出翅膀练习飞行去了——”
“快快,我要看看你的翅膀!”
凌鹿转了下身体。
赵瑜眼里都冒出了光:
“哇啊好可爱好想——”
楚砚又敲了一记他的脑袋,阻止了他把“摸”字说出口。
接下来,老谭将肉串儿牵走去给它喂大骨头,楚砚跟厉行洲汇报通讯系统上传来的最新消息,一切都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没有人惊疑凌鹿为什么有翅膀,更没有人追问“顶级污染物”的事。
就好像同伴出趟任务回来背上突然多了一双翅膀,不过是一件每天都能遇到的寻常小事。
*
夜渐渐深了。
凌鹿坐在厉行洲的终端前,对着屏幕上那团小机器人形状的黑雾皱着眉头。
“眼熟吗?”厉行洲问。
凌鹿歪着脑袋:“这不是先生书架上摆的那个小机器人吗?”
“嗯……只不过这个‘黑雾’变出来的,比先生做的那个要精致不少,能一眼就看出来是小机器人。”
说到这里,凌鹿转过头看着厉行洲,笑容带着几分顽皮:“先生,其实你是不是不擅长做手工呀?”
“你书架上的那几个模型,真的一看就要散架了呢。”
厉行洲面无表情地捏了捏凌鹿的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