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打脸廖氏(1 / 4)

“龚大人?”潘睿皱了皱眉,慢条斯理扶扶官帽, 并抻了抻官袍。

潘奎讶异望去, 顿时有些担忧, 明知故问:“那位是知州大人吧?莫非也是你家亲戚?”

郭弘磊不由得也皱眉,想了想,缓缓答:“都中世交之子, 数年未见了。”

“哦。”潘奎眼珠子转了转, 默默盘算。

今日,廖小蝶身穿水红衣裙,脂粉未施, 乘坐一顶肩舆, 苍白虚弱,病奄奄;龚益鹏则步行, 疾步走向郭弘磊。

下阶相迎时, 潘睿率先拱手,笑容满面,热情洋溢道:“下官拜见知州大人。真巧, 上午才在府衙见过, 现在又碰面了!您想必是来巡察牢院的吧?炎天暑热, 快请进厅里坐,喝杯茶解解乏。”

郭弘磊面色沉静, 略躬身, 拱手道:“世兄, 许久未见了。”

“龚大人。”潘奎一本正经地施以抱拳礼。

龚益鹏一一还礼, 军中百户长众多,故他并不认识潘奎,拍拍郭弘磊肩膀以示安抚后,对潘睿说:“确实巧,潘知县为何在此?”

“哦!”潘睿抬手一指堂弟,解释道:“这位是赫钦卫的一名百户,奉命来牢院接领流犯新兵。唉,您是清楚的,北犰贼子常南下偷袭,下官押着几万斤粮种回县,为避免遭抢掠,便约定与将士们同行,互相照应。”

龚益鹏赞同道:“好,你这样做很对,必须确保粮种不出闪失。否则,受灾的乡民将无粮可种。”

“大人所言极是。”潘睿面上毕恭毕敬。

龚益鹏端详两眼,笃定问:“二位恐怕是亲戚吧?”

“大人好眼力!”潘睿笑答:“我们是堂兄弟。”

“原来如此。”

与下属客套几句后,龚益鹏迫不及待把郭弘磊叫到一边,歉意问:“弘磊,等急了吧?唉,实在抱歉,今日愚兄家里出了事,忙忙乱乱,直到如今才来探望你们。”

既谈及,郭弘磊少不得关切询问:“不知世兄家中出了什么麻烦难事?可解决了?”

龚益鹏登时流露喜色,旋即又隐下,仔细解释答:“今早我上衙门之前,把文书交给了你表姐,因着始终无法把郭家弄进边军织造局,我惭愧,她更是歉疚,拿上文书急冲冲赶来安排世伯母等人去城郊屯田,谁知途中又中暑了!”

“什么?我家与‘边军织造局’有何关?”郭弘磊听得发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龚益鹏沉浸在喜悦里,自顾自地说:“你表姐暑热昏迷,被下人送回家歇息,忙乱请医诊治,结果大夫说她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因最近奔波劳累,动了胎气,幸亏及时服药,才转危为安。”

“既那般危险,表姐怎么还敢外出?她应该待在家里休养才对。”郭弘磊茫然之余,疑虑陡生。

龚益鹏却对妻子深信不疑,无奈答:“小蝶重情义,时常念叨老夫人慈爱照拂之恩,故自打靖阳侯府出事,便忧心忡忡。今日身体不适,可她坚持跟随,说是想亲自送老夫人去城郊田庄。”

郭弘磊定定神,略一思索,歉意道:“郭家给二位添了麻烦,实感不安。”话锋一转,疑惑问:“但不知世兄为何提起织造局?”

龚益鹏叹了口气,解释道:“唉,此事都怪世兄无能。陛下责令郭家流放西苍,我们一得知消息,便早早开始为你们琢磨去处,依小蝶的提议,我本欲把世伯母等人安排进织造局,织布裁衣做针黹,免受田间风吹日晒之苦,谁知一直无法求得知府大人首肯!无奈之下,只能委屈世伯母受苦了,现把屯田文书交给牢院过目,稍后我派人送她们去城郊农庄。”

郭弘磊心思一动,诧异问:“是表姐提议安排郭家老弱妇孺进织造局的?”

“对。她总怕老夫人年迈体弱、受不住农桑劳作之苦。”

郭弘磊不可思议,端正身体拱手,严肃表明:“郭家有难,多谢世兄全力奔走相助,此情谊小弟铭记于心!但我们已沦为流犯,骂名远扬,理应尽力赎罪,从未设想过逃脱充军或屯田之苦。因此,即便世兄顺利谋得织造局文书,我也不敢收。”

“啊?”龚益鹏愣住了。

郭弘磊冷静道:“流放是刑罚,意在使犯人受苦。倘若郭家老弱妇孺进了织造局享清闲,一则骂名愈深,二则恐连累世兄的官声与仕途。何苦呢?此举万万不妥。”

“实不相瞒,我也明白欠妥,但——”龚益鹏话未说完,廖小蝶却催促下人抬着肩舆靠近,虚弱致歉:“弘磊,让你们久等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无妨,表姐不必道歉。”郭弘磊不动声色,疑虑重重,客气道:“听说你身体欠安,却硬撑着赶来探望,真是太费心了。”

廖小蝶苦笑了笑,唇无血色,哑声说:“靖阳侯府于我有恩,可惜如今却帮不上什么忙,我真没用。”

“哪里?”郭弘磊目光炯炯,仔细观察对方神态,“郭家落难之时,幸得众亲友相助,感激不尽。”

“这是我和鹏哥应该做的。”廖小蝶被看得抿唇,情不自禁地含嗔,“弘磊,你呀,总是太见外!”

龚益鹏以宽大袍袖为妻子遮阳,嘴角弯起,眼里饱含爱意,关切说:“你身体不适,别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