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将军之令(2 / 3)

,才亲自严加教导次子。

片刻后,她轻声提醒:“娟儿,圣旨一下,咱们全成罪民了,既没有‘少夫人’,也没有‘奴婢’。”

娟儿忠心耿耿,坚定表示:“奴婢是家生子,几代人靠着侯府活命,受过的恩德,永不敢忘!奴婢甘愿一直伺候下去,只求少夫人收留。”

“你是二公子的丫鬟,不由我决定你的去留。”姜玉姝无言以对,慨叹道:“难为你如此忠心耿耿。”

“您是少夫人,公子房里的丫鬟自然归您管。少夫人,留下奴婢吧。”娟儿累得沾枕不久便入睡,鼻息平稳。

姜玉姝却辗转反侧,慎重斟酌:没钱寸步难行,这道理放之四海皆准。

听说,流放途中危机四伏,而且西苍是边塞,贫瘠荒凉,到了那里怎么生活?

除了盘缠,还需要一笔安家费。

思前想后,只能尝试向父亲开口借……讨。为官二十载,官至朝廷三品大员,他应有一定财力。

姜玉姝心虚汗颜,可为了生活又不得不早做打算,只能安慰自己:虽然芯子换了,但壳儿还是他女儿。等渡过难关,再报答恩情。

于是,她便一心盼着父亲再来探望,因为守门官差禁止郭家上下外出。

然而,停灵这一天,姜父没来;

送殡这一天,姜父仍没来。

第三天,即郭家待在都城的最后一天,眼看日暮西斜,姜父依然没来!

“父亲怎么还不来?”姜玉姝既着急又担忧,在卧房里转来转去,“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话音刚落,自告奋勇打探消息的娟儿返回,激动禀告:“少夫人,姜大人看您来啦!”

姜玉姝登时喜上眉梢,提裙靠近问:“人在哪儿?”

“刚进大门不久,往前厅去了。”

姜玉姝边走边问,“你们二公子呢?”

“他正在招呼冯姑爷。”娟儿答。

少顷,姜玉姝迈出二门,在小园内接到了长辈。

“父亲!”她一溜小跑,喘吁吁奔近,欣喜道:“女儿给您请安。您怎么现在才来?”

“答应了弘磊一件事,这两天忙于办理。”姜世森眼神慈和,却皱眉说:“你已经出阁,言行举止应该从容端庄,冒冒失失地跑,像什么话?”

父女血缘,亲情宝贵,即使换了芯子,即使无数观念不合,姜玉姝也愿意亲近父亲。她擦擦汗,黯然答:“您这两天都没来,女儿明早就要去西苍了,不知今生还能不能再见面。一时着急,才没顾得上仪态。”

“胡说!怎么就不能见面了?”姜世森胡须颤抖,掩下心疼负手前行,宽慰道:“郭家虽因世子受了株连,但贪墨军饷并非永世不得翻身之错,只要等到大赦天下,你便无罪了。”

姜玉姝忙问:“朝廷什么时候才大赦天下?”

“天知地知。稍安勿躁,你要耐心等待。”

小桃见父女俩漫步游园,便屈膝道:“少夫人,奴婢沏茶去。”

“嗯。”

姜世森扫了扫,见左右无人,狐疑问:“上回当着众人,不方便问,如今我倒要问问:家里给你陪嫁的下人,都哪儿去了?”

姜玉姝如实答:“因着女儿自寻短见,婆婆责怪下人照顾不力,故吩咐我的人先学学郭家规矩。所以……女儿暂时见不到她们。”

贴身丫鬟,相伴长大,亲密无间,比姜父还熟悉原主。

她惴惴不安,十分担心露馅。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赌气寻死。如此任性,难怪做婆婆的发怒。”姜世森语重心长,严肃劝说:“弘磊才华出众,沉稳可靠,值得你托付终身。今后不要再胡闹了。”

——岳父驾临,郭弘磊匆匆来迎,从丫鬟手上接过茶盘赶到时,恰听见岳父夸赞自己,不由得止步,弯起嘴角。

但紧接着,他却听见妻子委屈诉说:

“外人不明白,难道父亲也不明白女儿为何寻死吗?”姜玉姝灵机一动,顺势刺探,委屈说:“您一贯英明,肯定知道女儿是被冤枉的。玉姝敢对天起毒誓:倘若做过蓄谋勾引妹妹夫婿的丑事,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你这又是何必?”姜世森别开脸,烦恼捻动胡须,“事已至此,还提什么往事!”

姜玉姝目不转睛,细辨父亲神色,佯作哀怨,幽幽告知:“女儿正是因为含冤受屈,加之深感辜负了表哥的情意,绝望之下才自杀的。”

“唉。”姜世森一声长叹,“为父知道,你与文沣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又定过亲,一时半刻难以释怀。但如今你已是弘磊的妻子,无论如何,你必须忘了文沣,一心一意地跟着弘磊!”

姜玉姝身穿孝服,背着包袱,未佩戴任何首饰,更未施脂粉。她生性坚韧,苦中作乐,暗忖:既来之,则安之。索性把它当成蜜月之旅!

以活着抵达西苍为目标的特别旅行。

押解犯人的官差们均佩刀,为首者名叫张峰,其副手叫刘青。

张峰黝黑健壮,一挥手,吩咐道:“把他们锁上。”

“是!”刘青高高瘦瘦,一溜小跑,高声喊道:“按律,押解途经繁华闹市时,为防犯人趁乱逃脱,必须捆/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