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第190章(3 / 4)

好谢朝作业写完了,他是不乐意凑这个热闹的,但拉窗帘的时候看到对面院子的铁门旁,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谢朝脚步微微一顿,想了想还是下了楼。

情况比谢朝想象中惨烈很多,不知道是谁打了谁,也不知道是谁砍了谁,反正救护车和警车分别拉走了一个,谢朝看到地上有着一大滩血,那些刺眼的红□□交替着,从他俊秀的脸上掠过,大人们凑在一起聊着今晚的事情,似乎这些将会变成后面很多天的谈点。

“没事的。”江耀站在角落处,没有人将目光看向他这边,他只听到身边传来了一道声音,而后下意识抬起头,就看到谢朝犹豫着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事,别怕。”

其实江耀是不怕的,这样的情况他看过很多次了,早已麻木,父母之间的争吵互殴,已经让他疲倦,无论是哪一方都会把怒气撒在他的身上,有时候他甚至希望这夫妻俩都别回来了。

“小朝!小朝!回家了,在那里待着干什么?”谢朝的母亲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谢朝,立刻喊了一声,谢朝应了之后,将手伸向了江耀:“走吧,跟我回去,你爸妈估计一时半会不会回来。”

小小的江耀长得是真的好看,谢朝觉得自己大概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了。

在这点上,谢朝不得不承认颜控这件事情是从小就养成了。

江耀站在原地没有动,就在谢朝以为他不想走的时候,江耀却忽然小手握住了谢朝的手,小声道:“哥哥,带我回家。”

这声“哥哥”几乎把谢朝的心都给叫化了,他牵着小江耀,从那个阴暗,充满了血腥味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将他带回了家。

江耀的童年并不幸福,谢朝带他回去也只是暂时的,很快他就被接走了,后来听说他被亲戚收养,再后来又听说亲戚把他送福利院了,而那栋房子,曾经谢朝带他离开的那栋房子,已经换了人进去,好几次谢朝拉开窗帘往下看,都再也看不到站在门口铁门旁边的漂亮小孩了。

但他从未想到过,时隔多年,再次遇到的时候,却是在大学里。

那天的江耀穿着一身白色T恤,他面容白净好看,眉眼之间依稀带着小时候的模样,谢朝第一眼并没有认出他来,只记得当时江耀神情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笑起来时眼眸略弯,他这出色的容貌让人移不开眼睛。

“学长,好久不见。”江耀的声音很好听。

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

时隔多年,两人还是走到了同一条路上。

谢朝记得江耀将他拦在了门口,轻轻喷在他脖颈旁的烟味,记得他们两个第一次接吻时对方局促脸红的模样,记得那个晚上江耀站在围墙旁手里夹着烟,穿着黑色T恤,手臂上还缠着绷带,记得在那个屋子里两人酣畅淋漓的时刻,甚至是对方劲瘦的腰身,几乎要被折腾死的感觉……

还有他从小到大唯一一样一直带在身边的吉他,他靠在阳台上弹着吉他,江耀从他身后抱着他,最后吉他也弹不成,声音一直在发颤。

对,还有爷爷说,“那孩子说等他回来,他要带你去结婚了。”

……

人死之前是会回忆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吧,谢朝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这么想着,江水灌入了他的口鼻,腹部的疼痛早已感觉不到,鲜血的流失让他手脚冰冷,整个人仿佛一直在不断的往下坠落,一直坠落……

想了一圈,谢朝才忽然发现,自己所有的回忆里都离不开江耀两个字。

只有他,是贯穿自己回忆唯一的颜色,在记忆的最后,他记得自己走出那扇玻璃门之前,挡在他面前的那双手移开了,他听到江耀说:“朝哥,相信我,等我回来。”

我要死了吧?

大概,也许,可能……是的。

意识的最后,谢朝以为那些任务的世界都是一场梦,知道——

“砰”的一声轻响落在了他的身边,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抱了起来,整个托起,出了水面,无数的新鲜空气骤然涌进了他的鼻腔和肺部,他近乎剧烈的咳嗽,阳光有些耀眼,他尽力微微睁开了一点眼睛,江面上的粼粼波光带着浅金色,他听到岸上人在大呼“快救人!救人!”

“朝哥。”谢朝听到抱着自己的人说道:“我回来了。”

谢朝有些呛水,他没有力气,本来已经失去的知觉开始慢慢恢复了过来,他依稀能感觉到腰腹火辣辣的刺疼,像是什么割开了他的皮肉,他仰着脖颈,略微倒吸了一口冷气。

几声“噗通”的下水声,有好心人过来拉着他一起上岸,救护车已经到了,他在最后的时候能感觉自己的手又冷又黏腻,但另一只手一直握着自己,不曾松开,江耀浑身湿透了,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模样,他紧紧握着谢朝,呼吸有些不稳道:“朝哥,撑住了。”

这个温热的触感,的确不是梦了,谢朝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隐约听到医护人员的对话,像是隔着很远,又像是很近,他想竭力抓住身边的人,但实际上也就是虚握着而已,直到他被推进了抢救室,那人才松开了他的手,但是他知道,有人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他出来。

这场意外是惨烈的,新闻报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