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哲很清楚徐乔现在处于应激反应期,整个人就像一张绷紧的弦,他稍微一个把握不住尺度,对方就有可能崩溃。
他得给徐乔习惯和适应的过程,因此言谈间多有宠溺和哄着的意思,温柔小心的语气让张朋难以置信眼前的人是宋明哲。
吃过早饭,两人一块儿去地下室切割原石,不出所料,徐乔最看重的那块儿切出来竟然是罕见的红翡,“万翠易得,一翡难求”尤其是种水俱佳,色泽浓郁的红翡,可遇不可求。
徐乔从公盘上挑选的料子绝大部分都切涨,只不过涨多涨少的区别,宋明哲也大方,“小乔,这次在公盘上收获颇丰,你的功劳最大,这块儿红翡归你了。”
宋明哲的大方并未让徐乔有半分感动,他知道宋明哲不做亏本买卖,他付出的一切早晚要收回利息,但面儿上的功夫还得做,推脱一番,收下了。
从宋明哲家里出来,徐乔面无表情开着车,才刚上午十点来钟,已经骄阳似火,热得让人生畏,他把空调温度开到了最低。
衣兜里手机发出震颤,老婆的来电,徐乔按下接听键,苏清越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几点回。”
“马上到家。”
一问一答,两个人的语气都很平缓,苏清越没有了徐乔第一次夜不归宿时的情绪激烈,徐乔的语气里也没有上次那样诚惶诚恐又怕又愧。
徐乔回到家里,屋子里空荡荡的,苏清越没有像上次一样,坐在沙发上等着兴师问罪。
苏清越那样骄傲的人不会在同一件事儿上歇斯底里第二次。
沙发上似乎还残留着独属于老婆的温热气息,徐乔鼻腔酸胀,眼泪开始一点一点洇出,渐聚成越来越大的水滴,徐乔抬起头,努力把水滴收了回去。
他知道苏清越一定是误会了,前几天的情绪失常,又只肯和许明砚说不肯和她说,加上这次的夜不归宿,可真是歪打正着,完美的因果关系。
这一天起,夫妻两个人陷入了冷战,苏清越不问,徐乔也不解释,甚至时不时故意给苏清越制造一些似是而非的误会。
实际上,他整个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中,扩张自己的商业帝国,悄无声息地渗透到宋明哲的翡翠圈子。
让徐乔吃惊的是苏清越竟然开了家影视娱乐公司,开始拍什么偶像剧,也好,她本来就喜欢看偶像剧,喜欢浪漫的爱情童话。
可世上那有什么爱情童话,也就是在书里和影视剧里自我意淫一下罢了
。
心理的压力和苦闷以及自我厌恶、自我唾弃等各种复杂情绪让徐乔整个人开始日渐消瘦,他不想让苏清越看出来,给自己开了抗抑郁和抗焦虑的药物缓解。
许明砚注意到儿子的变化,问他怎么回事儿,徐乔骗他说夫妻闹矛盾,心烦,想和苏清越离婚什么的。
许明砚问儿子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徐乔的回答模棱两可。
许明砚是过来人,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家庭的重要性,苏清越虽然各种霸道,但对儿子绝对是真心实意的,本身有本事却肯在儿子一无所有的时候嫁给儿子,这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了的。
他劝徐乔,“乔乔,不要走爸爸的老路,一时的新鲜刺激过后都是虚无,等你到了爸爸这个年龄,就会明白你和清越这种一路互相扶持走过来点点滴滴才最是珍贵,多少钱都买不回来的。”
徐乔不耐烦,“你自己千帆过尽了,我还什么都没经历呢,不要跟我讲大道理,跟这儿唱高调。”怼得许明砚哑口无言。
许明砚又提醒徐乔,说他和宋明哲最近走得太近了、太频繁了,徐乔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身边的男人都是同性恋,那我干脆别交朋友了。”
宋明哲看着徐乔每天精神紧绷,那怕是偶尔不经意碰触他一下,对方都下意识打冷战,仿佛惊弓之鸟,宋明哲知道他和徐乔的结局已经无法改变,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样轻松自在相处的日子。
母亲用惨烈的死亡把他拖入地狱,其实他也可以效仿母亲,让徐乔永远都不可能忘记他。
但,他舍不得呀,就当给自己积点儿福德,他希望人真的有来生,若来生徐乔仍旧是男人,他就做女人;如果徐乔是女人,他就做男人。
所以,结束吧。
就像一阵风,吹过名为徐乔的池塘,泛起涟漪,但终归会恢复平静。
……
周五下班前,宋明哲打电话约徐乔出来。
“小乔,一会儿直接来兰庭会所吧。”
半晌,徐乔说了一个字,“好。”
徐乔感觉宋明哲已经越来越按捺不住要摊牌了,最近约他的频率越来越高,虽然举止有分寸,但言语间却不像以前那样收着了,总是喜欢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徐乔深吸了一口气,从办公桌抽屉里扒拉出白色药瓶,倒出两粒,吞了下去,转身离开办公室去停车场。
他驱车来到兰庭会所的时候,宋明哲正站在门口等他,今天宋明哲穿得很是正式,像是出席什么重要仪式一样,就连头发似乎也精心打理过了。
“哥,今天什么日子,打扮得这么精神。”徐乔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大步走过来。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