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 深秋里懒洋洋的日光似乎也让人多了偷懒的理由。
猫儿晒着阳光,有蝴蝶飞过也只是掀开眼皮看了眼。值班的小太监逞着没人注意, 偷偷打起盹来。
壮阔华丽的一座宫殿内, 帐帘还紧闭着,但从内不时传出蟋蟋窣窣的作响声。
顾令筠抱着被子, 翻过身,将脸深深埋在软枕内。
过了几秒, 又翻过身, 张开手瘫在床上,出神的看着上方的帐顶。
看了会,突然用被子捂住头,脚在床上乱蹬,并配以尖叫。
绿竹闻声吓了一跳, 连忙掀起帐帘,见顾令筠好好的,才松了口气。
见她如此, 猜测她是想起了些少昨夜醉酒的事,也不忍心再多说。
而实则上, 顾令筠记起的不是些少, 而是全部,事无巨细。
想起自己昨夜喝醉后耍的赖,说的胡话,以及对萧昱珩发出的“邀请”。
顾令筠一直在“我有错,我忏悔”和“啊啊啊, 我要死了”间无限循环。
见顾令筠一脸悲壮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绿竹出声安慰道:“娘娘,昨夜里并没有多少人见到您醉酒。也就是皇上......”
话说到一半又不忍继续说下去,转为说道:“娘娘日后还是少喝酒为妙。”
泫然欲泣的顾令筠:再喝酒我就是狗。
顾令筠本想给自己催眠,她不去想,别人不提起,那不就可以当没事发生。
但她脑子却不听指挥,不间断的循环播放。
特别是那晚最后。
听到她说“王母娘娘”后,萧昱珩无奈一笑,伸出手捏捏了她的脸,“那王母娘娘还告诉你什么了?”
顾令筠虽是醉了酒,但还是被他这动作弄得出神,对着他靠的极近的脸,说道:“她还说,你长得很好看。”
她有点记不清最后萧昱珩是怎样离开,只记得他最后看她的那一眼,是极其的温柔
***
精致的匣子内放着一朵白色的小花,已经有少许的干枯,甚至还掉了一片花瓣。
顾令筠看了两眼,小心将它拿出。
不就是一朵花而已,这样放起来会不会显得她过于重视。
想了想,还是将它放回。
算了算了,毕竟是御物。
顾令筠快刀斩乱麻,合上盒子。刚一抬头,就见镜子里的女人眉眼含笑,活像是......恋爱中的模样。
顾令筠吓了一跳,连忙别过脸去,平复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加快的心跳。
但过了会又自我安慰道,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萧昱珩是那么的帅,对着这么一张脸,很难做到心如止水啊。
顾令筠一想就控制不住,甚至产生了些大胆而又危险的想法。
其实,萧昱珩也是多多少少,有那么一丢丢的,喜欢她吧?
***
顾令筠宫里的人发现,他们娘娘,近日里总是无缘无故笑起来,一脸甜蜜的样子。
略知情况的人会意,也跟着高兴。而前来替顾令筠画像的宫廷画师,则是一脸的紧张。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还是说,他长着一张讨喜的脸,娘娘看了欢喜?
“娘娘,画好了。”画师站起身,恭顺的说道。
顾令筠回过神,由绿竹扶起,走到画前。
几日前,画师就来到她宫中,要替她画像。想起前世看到的后妃画像,顾令筠还特意交代,不用画得那么“写意”,尽量“写实”。
她还美滋滋的想到,要是能画出她的三成样貌,那她也能成为名流千古的美人了。
结果一看——
嗯,跟博物馆里挂着的一模一样。
看着顾令筠瞬变的表情,画师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可是有哪不满意?”
顾令筠:“就是...能不能再‘写实’一点?画得和我本人一模一样那种。”
画师看了眼自认为已“一模一样”的画像,纠结说道:“下官...下官已经尽力......”
“那宫中可还有擅长‘写实’的画师?”顾令筠不死心问道。
画师连忙低下头,惭愧道:“下官不才,但在宫中,是下官最擅长......”
顾令筠:“......”
顾令筠叹了叹气,挥手让其退下,画师得了令,下意识松了口气。
顾令筠坐回榻上,在想,不知道萧昱珩的画像是不是也是如此。要是也是这样,那也太可惜了吧。
接着又反应过来,啊啊啊,她怎么又想他了!
***
相比顾令筠的百般纠结,萧昱珩这边倒显得一切如常,没有受丝毫影响,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反倒是张德福,总是隔三差五在他耳边提着——
“娘娘这时候该起床了吧?”
“娘娘的画像画好了,陛下要看看吗?”
“娘娘现在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萧昱珩冷着一张脸,淡漠说道:“要不调你去贵妃那儿?”
张德福连忙闭起嘴。
萧昱珩提起笔,继续批复奏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