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清芳接过话题说:“只有你才具备这个能力,昨天杨启航找我,说起来我们多年前就相识,还因为一个男人成为情敌……杨启航是个好官员,如果这样的官员被逆向淘汰的话,我们都有责任,因为我们没能在关键时刻帮她一把。”
李秀承说:“怎么说呢,等于是苦主家里悬赏缉拿,完全是私人行为,你帮忙找人,钱我们出,我们把房子卖了,凑了一笔钱来做这件事。”
傅平安觉得头大,这种事并不是自己的业务范畴,一时之间想不出有谁能执行,除了一个人……
只有他小孩舅罗汉有这方面的资源,可人家是特种部队军官,又不是纪委或公安部的执纪执法人员,且不说会不会答应,就算去做,万一被HK警方抓到怎么办,那可是重大政治事件,谁也兜不住的。
“我试试吧。”傅平安说。
回去之后,他给罗汉打了个电话,果不其然被罗汉骂了一顿,说他傻,天真,被人当枪使,骂完了罗汉又说:“我有一个朋友,在东南亚那边路子很野,什么事都能搞定,我给你个邮箱,你自己联系一下。”
……
HK,中西区中环金融街,四季汇公寓。
前江东省政法沙皇孙玉琦住在这里已经四年半了,最初的半年他是住在四季酒店的一套俯瞰维多利亚湾海景的高级套房里,房费根据淡旺季不同在一万到七万港币之间浮动,住一个月就上百万支出,对于坐吃山空的在逃贪官显然不合适,于是孙玉琦在附近的四季汇公寓租了一套千尺豪宅,按照大陆的算法是一百平米出头,在近江连科级干部都不会住的如此寒酸,但在这边,每月租金也要十几万港币。
孙玉琦除了睡觉,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四季酒店,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存在的价值,作为曾经大权在握的前省政法委书记、省委秘书长,在刚出逃的日子里,他和其他人一样惶恐终日,寝食难安,住在有着望北楼之称的四季酒店内,每日忧心忡忡,度日如年。
四季酒店之所以被称为望北楼,只因这里住了许多牵扯官司的内地富豪,他们大多数是依附的领导落马,自己尚未摊上官司,未雨绸缪抢在司法机关上门前偷跑出来的,像孙玉琦这样已经上了逮捕名单的官员倒是没几个,区别在于,孙玉琦的官司不会有反复,那些人则还有希望。
有一回,一个山西商人找到孙玉琦,向他请教问题,孙玉琦长期在政法口工作,对于官场规则熟稔无比,经过他一番分析,得出商人不会有牢狱之灾的结论,果不其然,三个月后商人安然无恙的回去了,从此孙玉琦的名声都打响了,很多人找他出谋划策,分析局势,孙玉琦顺势就抓住了机会,吹嘘自己的路子有多野,在内地朋友遍天下,一个电话就能搞定很多事,他的咨询费从来都是百万起步,还不带还价的,能住在望北楼的人也不差钱,久而久之,孙玉琦不但有了一条生财之道,还建立了自己的情报网络,他将收入的一半拿出来维护国内的情报网,又招募了一帮手下,从事地下钱庄,带人过境等业务,有时候杀人绑票的活儿也接,解东明在法国绑架杨萍的事,就是老孙找人做的。
孙玉琦每天流连于四季酒店的酒吧、餐厅、游泳池,和朋友喝酒、吃饭、聊天,兴致来了就去港澳码头,乘直升机去澳门赌一把,以此来减压,他身边无时无刻都跟着两名保镖,据说是当过特种兵的猛人,一个能打八个。
慢慢的,老孙又找到当年呼风唤雨的感觉了,但茅台是不再喝了,改喝洋酒,轩尼诗人头马这些,而且只喝最顶级的,他给自己起了个外号,海外皇帝,比政法沙皇还厉害。
最近望北楼来了一个东北商人,老孙很快就盘清楚对方的道,无非是市委书记落马,商人唯恐东窗事发提前出逃,都是熟悉的剧情,没啥悬念,他开价一百万咨询费,对方一口答应,然后一起喝了酒,还唱了歌,唱的是老孙最拿手的一首《重头再来》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重头再来……”
孙玉琦激情演绎,唱的人潸然泪下,东北老铁掀起阿玛尼T恤下摆擦了擦眼角说:“这歌,上头啊。”
上头的不光是歌,还有那瓶麦卡伦25年威士忌,孙玉琦喝大了,梦里回到了故乡,西装革履,倒背着手,在田间地头视察,在工厂车间调研,在机关礼堂主持会议,他慷慨陈词,激扬文字,台下一道道热切的眼神,雷鸣般的掌声,美梦比美酒还醉人。
孙玉琦有点醒了,感觉自己还坐在夜总会的沙发上,就有些不悦,这些人怎么没点眼力价,领导醉了也不扶到床上去休息,稍微睁开迷离的醉眼,发觉并不是在夜总会,而是坐在车里,车窗外并不是灯红酒醉的中环繁华街景,而是漆黑的田野。
“这是去哪儿?”孙玉琦问。
“就快到文锦渡口岸了。”有人回答。
老孙的醉意瞬间蒸发,文锦渡口岸,过去就是深圳,岂不是自投罗网,他想反抗,想跳车,想呼救,可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指头都抬不起,他明白自己中招了,东北老铁设了个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