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2 / 3)

时,众人趋之若鹜,皆是常有的事情。

要让旁人敬于他、亦或是惧于他,该用何种手段,晏殷也几乎都可以信手拈来。

只是放在从前,晏殷竟也不知,原来扮作一个无用的废物,竟也能哄骗得少女垂怜于他。

甚至,只需要他伏在她软弱的肩头,故意贴于她的白嫩耳畔用轻柔语气告知她,他病了。

她便会选择替他遮掩。

莫说是他……

换做是其他男人,只怕也一样将她哄骗得团团转,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后,还哄得她心软垂爱。

那一双水汪汪的清圆眼眸这样看向旁人时,落入旁人眼皮底下的天真清妩,却不知又该是何种滋味……

这种陌生的情绪像是一根细细的丝缠绕于指尖,让晏殷想要磋磨指尖仔细感受时,却又会化于指腹,经不起半分细窥。

这厢织雾准备出门。

她往日准备去往集镇之前,都与徐老伯提前知会,便于乘坐对方的驴车。

今日织雾本是要去购置一些便于携带的干粮,方便路上填腹。

只是在上了驴车之后,织雾却不期然间看见了徐老伯的腿。

在这村里,有人从树上跌下来成了跛子、有人被毒蛇咬中缺根手指,亦或是仅仅在发热之后便聋了哑了都不是什么稀罕事情。

能够顺顺利利长到成年的,甚至都算得上是身体健壮。

而徐老伯之所以会跛了一条腿,是因为上个月下驴车时绊到了腿,织雾是清楚这点的。

也许是先前对刺客的事情过于提心吊胆。

导致她对于旁人的跛足尤为敏感。

可反常的地方就在于,徐老伯跛了的左脚于今日突然变成了右脚……

织雾的眼皮蓦地一跳,猛然抬头看向面容极其熟悉的老翁。

一个极其可怕的揣测竟瞬间浮上心头。

赵郎中已经死了,且死无对证。

倘若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送去县衙里的赵郎中不是刺客呢?

若对方不是刺客,那么又有谁会在赵郎中身上制造出和刺客一模一样的伤口?

那当然是……

刺客本人。

甚至按照这种揣测代入刺客的角度去想。

如果他想私下行动,可官府又盯得太紧……

也许可以先让一个人伪装成他,吸引走官府的注意力。

然后,

他才会真正出现——

如今细想起来,当时的赵郎中莽撞的几乎像是无头苍蝇,急于暴露自己的举动,根本不像是一个被培训过的刺客。

唯独后者的揣测竟更符合先前在山神庙中,那名刺客极其狡猾的本性……

织雾余光瞥向自己的家,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住处好似孤僻了些。

和杨大嫂那里一家连着一家不同,她这里完全是独门独户。

当下若发生命案,几乎不需要一炷香的功夫,对方就可以完成。

尤其是家里还有一个病弱的夫君……真要发生什么,织雾只怕根本都护不住。

想要离开村子去往集镇的路上必然会经过其他人家。

待到人多的地方对方才更不敢轻举妄动才是。

如此一番分析,在自己家中,反而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织雾脑袋转得都开始发胀,她深吸了口气,随即面上只作寻常状,当自己是忘了拿东西。

“您大清早便过来等我,想必还没吃呢,待我进去拿完东西再顺手捎个饼子给您。”

徐老伯闻言却只笑道:“娘子客气了,那就有劳。”

织雾冲着他微微一笑,转身朝屋里走时,握于袖下的掌心几乎再次溢出冷汗。

徐老伯年纪大,肠胃不好消化,上次织雾热心要给他饼子他分明都一口回绝……

织雾平稳地抬起脚跨过门槛。

进了屋里后,也不知是不是角度使然,徐老伯停留的位置正处于窗口附近。

而织雾在屋里的所作所为,对方几乎都可以掌握得一清二楚。

甚至,倘若他就是刺客。

可以在织雾高呼救命的瞬间,便能身形灵活地从窗户里一跃而进,与她当场将窗户纸给捅破……

织雾心砰砰跳,进了屋后发觉方才还未醒来的病弱丈夫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且一手握着一根细拐,人尚且还坐在床榻边上。

织雾瞥了他一眼,却只转身取了一只包袱给他,随后又拿来一叠银票。

她背对着窗口,用身体遮掩住自己交出的物什,朝丈夫轻声道:“这是家里所有的钱,夫君拿好。”

晏殷瞧她这几日都在忙活这些,瞥了一眼单独装入他一人衣物的包裹,语气似笑非笑,“阿雾准备得太过周全,倒像是打算和我分道扬镳。”

他话音落下,面前的美人身形似有过一瞬的僵。

“倒也不是……”

织雾嗫嚅道:“只是我若回来的不及时,夫君可以自己先去梅镇。”

她面对丈夫总归是有几分心虚。

毕竟即便没有这次的事情,她原也是打算要和他分开来,让他独自前往梅镇。

至于这些钱……

织雾始终都认为自己在这里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