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看真实的她。
谷妙语也扭头,对上他的视线。
金丝边眼镜像个扩散器,把他两道如水的眼神扩散成了绵延一片的汪洋。
谷妙语心头一跳。真要命,有的人连眼神都是杀伤性武器。
“你的合伙人说想投资温暖家,这是你想给我送钱在照顾我吗?”
邵远立马摇头:“不,”他很肯定地说,“是你靠你自己的实力赢得的这个结果。”
电梯到了一层。邵远和谷妙语一起走出去。邵远把步子迈大了半步,跨在谷妙语之前,挡住她移往旋转门的路。
“如果我说,我已经想到你会有这方面的顾虑,我也懂你这顾虑背后的真正纠结,而我对此已经做好了解决对策,你信吗?”邵远微低着头,一眨不眨地看着谷妙语的眼睛。
谷妙语点点头:“我信。”
以前他的心就是七窍的,现在恐怕早就变成了七十七窍。
“那你是准备了什么对策?”她对他笑了一下,问。
邵远迎着那一笑,眼神都发了光。
“为了打消你的顾虑,我会操盘你的投资事宜,但我自己不会出钱,我操盘让别人来投资你,而且是抢着投资你,这样足以证明不是我照顾你,你是靠你自己的实力吸引了投资人。你看这样可以吗?”
谷妙语笑着沉吟了一下,回答他:“我考虑考虑。”
邵远的手机响起来。他接通。谷妙语隐隐听到是他助理有事找他。
等邵远收了线,谷妙语笑着对他说:“你忙吧,我先走了,我尽快考虑好尽快回答你。”她说完抬步要走。
邵远连忙又迈大半步挡在她面前。
“妙语。”他叫了她一声,声音里有一丝迫切,想要表达什么情绪的迫切。这一声叫停了谷妙语的脚步。
她定在那,等着听邵远将要说的话。
他忽然抬手捏住镜片上下的金丝边框,把眼镜摘了下来。
他毫无征兆地向她踏近一步,低头看她。他的长睫毛轻轻向下一扫,像能带动出一阵蛊惑人心的风。他盯住她的脸。
他眼中的她,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皮肤细腻得没有一丝毛孔,禁得住任何近距离的凝视。
谷妙语被邵远这突来的逼近弄得一愣,她下意识地抬头,视线向上扬,和他一下子凝望在了一起。
他帅气逼人的面孔,与她的脸颊一下变得咫尺般近。从前青涩的朝气如今全都蜕变为成熟后的魅力。
谷妙语的心漏跳了一拍。曾几何时,她似乎也这样被他撩拨过。
那一次她无动于衷。这一次她却拔腿想逃。
“妙语啊。”他又叫她一次。
“什么?”她力求镇定地问。
他低头凝望她,喉结在他的衬衫领口上方浮动,把有点哑有点动情的声音浮动出了喉咙。
“Cough ot be hid.”
“什么?”她又重复了这两个字。
邵远没有解释他那句英文到底是在表达什么意思,他继续说下去:“出国之前,我对你说,我会守护好我们的五年之约。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记着那个约定,但它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算数的,这个约定,几年里我一刻都不敢忘。”
谷妙语的心通通通地跳着。
当年他离开前问她还记得那个约定吗。她说不记得了。
其实她何尝忘记过一刻。
——那次他们喝着酒说,五年后,他爬到资本圈的金字塔尖,到那时他帮她成为行业先锋。
“现在我回来了,我可以操盘几亿几十亿的资金投进投出。你也把公司开起来了,并且一直身体力行地改善着这个行业的弊病。”他看着她的眼睛,用他如水的眼神再一次淹没她,“我觉得我们谁都没有辜负这五年。而我,我也不会辜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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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妙语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办公室。
邵远那句带着一丝哑的“我也不会辜负你”,像句洗脑的魔音,灌在她耳朵里响了回程的一整路。
她猛地拍拍脸。
她可真没出息,让小了自己三岁的男人撩拨成这样。
回了神,她立马开始办正事。她把秘书许珊叫进办公室,问她:“骆总、李总、潘总,他们都在公司吗?”
许珊马上出去核实,又马上回来,说:“骆总、李总在,潘总在一个金融机构的公装现场,最快半小时后回来。”
谷妙语点点头,吩咐:“去通知你的股东大人们,半小时后开会。”
许珊立刻领命往门口走。出门前谷妙语叫住她,突然问了句:“Cough ot be hid.这句话什么意思?”
许珊英语很好,这是谷妙语招她做秘书的重要原因。在和国外客户开会的时候,许珊的英文很能打一阵。
“咳嗽是藏不住的。”许珊站在门口回答谷妙语。
“字面翻译我知道。”谷妙语说,“我是问它有什么其他寓意吗?”
许珊转着眼珠想了想,说:“英文中有句谚语,叫‘Love and a cough ot be hid. ’意思是,爱你和咳嗽一样,都是藏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