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在一个户口本上,姜玉燕的话一下子就把罗自省给砸醒了,是啊,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他还怕什么!
以前他总是认为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那个女人再怎么说也算是长辈,加上爷爷还在,为了不让爷爷更生气,他一直都是忍着让着的。
可是没想到,这两人把他逼出村子还不满足,听到他在省城打工就赶来了,只为了跟他要钱。
刚见到他们夫妻的时候,罗自省的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期待,期待那个男人能看在父子关系上,能给他说句话。
可是他注定失望了,从那个女人进门的那一刻起,他罗六斤就不再是罗自省的父亲了。
以前罗自省以为是因为罗六斤懦弱,李兰花才会无止境的欺负他跟爷爷,可是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恐怕不是的。
是因为李兰花可以为罗六斤生儿育女,他这个前妻留下来的孩子已经没什么用处了,眼不见心不烦,被扫地出门才好,反正罗六斤又有了孩子了。
至于爷爷,就更好解释了,养老人不需要钱吗,只要李兰花闹起来,他们家就不用往外拿钱拿粮,可以省下来不少呢。
反正是李兰花不让孝顺老人的,跟他罗六斤有什么关系。
他罗六斤也是逼不得已啊,他要是偷偷拿钱拿粮,李兰花肯定不干,到时候这个家就要散了啊。
他罗六斤心里也苦啊,娶了这样一个泼辣不讲理的女人,有什么办法呢?
李兰花闹得时候,只要他罗六斤跟在后面摆出一副逼不得已,怯懦软弱的样子,他就不会被人议论。
坏事都是李兰花干,好事却是他们两口子一起享受。
突然之间,罗自省就想通了困恼他好多年的问题,对罗六斤这个父亲再也不报什么希望。
就像姜玉燕说的,既然他们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他罗自省户口本上的父亲都已经去世了,他还怕这两个人干什么呢!
罗自省摇摇头,低着头说道:“我家的户口本上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他们,他们是来跟我要钱的。”
罗自省的话说完就用手擦了擦眼睛,像是被吓坏了。
罗六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么,抬起头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罗自省:“自省,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说你的父亲已经死了,我就好好地站在这里,你怎么能说我已经死了呢!我知道你的心里怨恨我,怨我不让你上学了,可你也不能说我已经死了啊,我好歹也是你的父亲啊!”
李兰花的表情就比罗六斤夸张多了,她大张着嘴,眼神怨毒,就像罗自省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罗自省,你还算不算是个人?”她大声喊道:“你爹他就站在这里,你竟然说你爹已经死了。我算是知道了,你心里早就希望你爹死是吧?我这是要天打雷劈的,你这个小畜生,不对,你连畜生都不如,起码畜生不会盼着自己的亲爹去死。”
李兰花的话字字诛心,姜玉燕这么心大的人听了都受不了,更何况罗自省那样心里善良的人呢。
“大娘,你这样说就不对了,”姜玉燕抱着手臂,凉凉说道:“人家说的是自己户口本上只剩下自己了,爹妈都死了,你和你的男人现在都好好的站在这里,很显然你们根本就跟这个少年没有一点关系,你们根本就不是他的父母。你说你们两个成年男女,长得人高马大的,干嘛非要拉着人家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呢,难道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该不会,该不会?”
姜玉燕瞪大眼睛,朝后边退了两步,直到站到人群当中才停下来,胆战心惊的看着李兰花和罗自省,“人家一个孤儿无父无母的,你们就是说是他的父母也不会有人怀疑,看你们的架势,是要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啊,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喊住了你们,你们恐怕就要得逞了吧,我可是听说了有些犯罪分子专门盯上流浪汉或者没什么亲人的人,就为了把人骗走带到深山里去挖煤矿。”
“这还是好的,有的下了矿就直接把人给害死了,就为了讹诈矿主的赔偿金,你们该不会就是这样的人吧?”
围观的人刚才只以为是父母和儿子的家庭纠纷,现在这个小伙子说了他是孤儿,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父母,那这两人冒充人家的父母,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当爹妈有瘾,想带一个孤儿回去养。
可即使想带孤儿回去养,也不会找这么大的,已经有了生活能力的孤儿回去养啊。
他们根本就不会想到是罗自省说谎,那个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
因为谁会当着自己的亲爹说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啊,那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姜玉燕慢悠悠又给加了一把火:“你们今天能够说这个少年是你们的儿子,明天就能说别的孩子是你们的儿子。万一要是有老人抱着孩子在这里玩,你们说孩子是你们的,上来抱起孩子就走,那可怎么办?小孩子可跟这个少年不一样,不会反驳你们的,要是周围人反应不过来,可不就是让你们给得逞了吗?”
姜玉燕一点也不客气,把罪名使劲往两个人身上安。
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可不会觉得疼,事不关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