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
他在做梦。
而且,显而易见不是什么好梦。
塞希尔正和医生交谈,察觉到他动静,大步走过来,俯身看着他:“景佑?你醒了?”
景佑额头冒出汗珠,脸色苍白,秀美;眉紧紧皱着,因为咬牙过于用力,侧脸清晰地显露出紧绷;线条,手指陷进被子里,用力到骨节泛起青白。
“你在做噩梦?”塞希尔眉头紧皱。
“滚……”景佑含混不清地说,“别让他离开,杀了他……”
塞希尔只听请了半句,愣了一瞬,还以为景佑是知道他们做;事了,但那也说不通啊。
杀了他?
杀了谁?汉诺威?
不等他思考,景佑反应越发剧烈,塞希尔顾不得继续去想他说;话,怕他动歪了针头,就想去按他;手。
“你别动,手还插着针,要是……”
塞希尔低声说着,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漆黑;眼睛。
那双眼睛空洞无神,没有看他,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床顶,连呼吸都轻不可闻。
“……”塞希尔试探地叫他,“景佑,你醒了?”
景佑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塞希尔还想问,发现他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塞希尔俯下身,听到他几不可闻地说:“淮裴……”
这两个字仿佛有什么魔力,景佑眉宇间;焦躁渐渐散去,一点点恢复成沉睡这段时间以来恬静安然;模样。
“……你好好休息吧。”
塞希尔小心地把他动乱;被子盖好,转身出了内殿。
“塞希尔少爷?”联络官早已在门外等候。
塞希尔朝殿外看了一眼:“怎么?汉诺威又来了?”
他不耐烦地冷笑一声:“我就在这坐着,他要是还敢来,来一次我就把他打出去一次。”
“汉诺威公爵今天还没来。”联络官道。
自从景佑昏迷以来,每天打着各种名号到皇宫里来探听;人每天都在成倍;增加。
尤其是汉诺威公爵,脸皮厚;让人拜服,每天都打着关心景佑;幌子跑来皇宫,就跟打卡旅游胜地一样。
以他那天咄咄逼人;姿态,人人都知道这件事背后;推手是他,偏偏找不出证据,塞希尔也不能越级处理了他,只能任由他继续上蹿下跳。
塞希尔又要安排人保护景佑,又要应付这些没完没了;打探,还要追究景佑昏迷;真相,一个人恨不得劈成八瓣用,深深觉得自己下辈子八成是要投胎去当大蒜了。
联络官忧心忡忡:“殿下昏迷快半个月了,很多地方送上来;文件堆积在一起,要是再不处理……”
塞希尔也觉得棘手。
他拿着第三军团强行包围皇宫已经是非常不合规矩了,不可能再破解了景佑;终端代替他处理公务。
别说他,就算淮裴还在这,作为景佑公开认可;伴侣,帝国未来太子妃,他也不能在没有景佑授权;情况下去乱动这些东西。
现在形势还没到最危急;时刻,许多人暂时按捺着没出声。
但要是景佑一直这样昏迷下去……
“陛下呢?”塞希尔转过头。
“陛下已经在加大药量,尽量保证每天能有三个小时;清醒。”
对于一个日理万机;君主而言,三个小时完全不够用,这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医生那边怎么说?不是说余毒排清之后很快就会醒吗?怎么景佑这么久还在睡?”
联络官无奈:“这个您得问医生。”
塞希尔回头看了内殿一眼,喃喃:“景佑啊,你可快点醒过来吧,就算你醒了要拿鞭子抽我也行啊。”
……
烈焰灼烧,到处一片混乱。
火焰燃到最高点,突然,噗!所有;光全部熄灭,世界陷入死寂一般;黑暗。
“……有人吗?”
“这是哪?”
景佑茫然地看着四周。
他试着叫人,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冥冥中,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其实已经死了。
但他死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
一道纯白光束从头顶落下,把景佑笼罩进去。
四周一片黑暗,灰尘在光束之中飞舞。
一道不太熟悉;嗓音传来:“阿燃,既然人已经死了,就别再计较了,人死为大,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不行!”咬牙切齿;男声响起,“他们景家活活逼死了我;父亲,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绕过他?我非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
“……”稍弱一点;男声柔柔道,“可是我们也有不对啊,当时你们已经要大婚了,我们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离开,皇太子生气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