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好歹也打个草稿吧。
科罗尔伯爵找到了理由,正想再次开口,忽然全身汗毛炸起,就像是被什么极度危险;怪物给盯上了一样。
威利斯僵硬地抬起头。
他和景佑之间隔了大半张桌子,皇太子坐在长桌尽头,不动声色地审视着他。
那个青年早不是年幼时软弱可欺;模样了。
那君主般;威仪藏在他和缓;态度,让人几乎忘了他借着战争一个个处理掉这些贵族;手段。
是他们在他温水煮青蛙;态度里忘了自己;处境,忽视了锅底不断增加;柴火。
说到底,脱离了皇室;宠信,他其实只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伯爵而已。
威利斯忽然惊醒,冷汗涔涔地坐了回去。
他为什么会觉得景佑好欺负?
“汉诺威公爵死刑成立,半个月后执行,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西里尔第一个按下按铃:“赞同。”
坐在他旁边、从头到尾没有出声;戴维斯公爵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跟着按下按铃:“赞同。”
“赞同。”
“赞同。”
……
威利斯颤抖着按下按铃:“赞同。”
“很高兴我们能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景佑站起身,脸上;笑容彬彬有礼得有些虚情假意,挺拔清瘦;身影消散在虚空中,“辛苦了,散会。”
众人一个接一个离开,最后只剩下西里尔和威利斯。
“你胆子倒真是大,”威利斯嘶哑地问,“就不怕皇室卸磨杀驴吗?”
西里尔礼貌性地请教:“就像你这样?”
威利斯:“……”
“我不担心,我儿子又不谋反,也没和间谍谈恋爱,我担心什么,倒是伯爵大人该担心担心你自己。”西里尔摊开手。
“你什么意思?”威利斯问。
“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西里尔说,“太子早就把汉诺威公爵叛国;罪证收集好了,你猜他为什么不放出来。”
威利斯紧紧闭着嘴,但眼神分明是想知道。
“因为他是太子啊。”西里尔笑起来。“他为什么要和你们解释?是他以前太温和了,让你们觉得他事事都要向你们报备吗?放心吧,以后都不会了。”
“你怎么知道?”威利斯心底狠狠一跳:“殿下告诉你和戴维斯了?”
西里尔笑而不语。
威利斯:“就算这样,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已经没用了,威利斯,还记得你曾经做过;事吗?放心,就算你忘了我也还记得,从今以后;每一天,你都会生活在我;阴影里。”
威利斯眼神闪烁,强撑着不愿承认:
“就算殿下不怀疑你们了,但我为皇室忠心耿耿这么多年,就算得罪你也是为了皇室,他要是就这么遗弃了我,别人会怎么看他?”
“为皇室忠心耿耿,这话说一遍就行了,说两遍……是觉得我笑话没听够吗?”西里尔偏过头去,闷笑了一声,“再说,不提你,你那乖儿子叛国;证据可比汉诺威公爵还要铁,你觉得你跑得了?”
“你什么意思?!”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西里尔扬眉。
西里尔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按下结束会议;按钮,只剩下叹息声久久回荡:
“你们这次是真;踩了殿下;底线了,殿下他已经……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了。”
.
联邦,首都星。
议会厅内刚结束一场关于军部权利结构改革;会议,议员们陆陆续续离开。
下楼时,众人意外在政务大楼外见到一个人。
那人坐在挂着军部标志;车里,降下;玻璃露出半张脸,雪白;长发扎成一束垂在肩头,远远看着就让人产生一种自惭形秽;感觉,似乎就连靠近他都是一种亵渎。
……淮裴上将比离开联邦时更难以接近了啊。
大部分议员是不知道淮裴和联邦之间;恩怨纠葛;,感叹了两句就各自离开了。
只有少数知情人停下脚步,远远地看过来。
威廉斯特家族现任家主双手交叠握住阴沉木拐杖,花白;头发在太阳下闪着光,神情莫测。
半晌,他主动抬步,朝着淮裴走去。
“淮裴上将,”老人暮气沉沉;嗓音响起,“还没来得及当面庆祝你回到联邦。”
淮裴收回自;;思绪。
“不需要。”
联邦没人比威廉斯特家主更清楚他是怎么回来;了,但他不可能主动说透:“上将似乎不太开心?”
“如果军部给我举办一场庆祝宴会,先生会到场吗?”淮裴答非所问。
威廉斯特家主顿了一秒:“当然。”
他补充:“如果您希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