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楚妧背脊发寒。
楚妧连连摇头,却在抬眼时,看到了祁湛脖子上两道深深的红痕。
是被指甲挠烂的。
楚妧心差点跳出来,也不知道原女主到底要对祁湛做什么,竟然把他挠成这样,怪不得祁湛如此生气。
楚妧仔细回忆了一遍书中剧情,发现记忆中并没有长公主落水的事。而且书里的祁湛,在大靖时对长公主还不错,是离开了大靖以后,才逐渐暴露本性的。但楚妧看祁湛现在的样子,他似乎已经黑化了呢……
书里长公主只在第三次与祁湛见面时去过湖边,当时长公主偷偷拉祁湛的手,被祁湛甩开了,长公主觉得很没面子,便对祁湛嚷嚷了两句,祁湛直接走了。
并没有落水或是挠人的情节。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楚妧欲哭无泪,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可怕的男主大大,而且按照她刚才推算的时间线,现在的时间点,很可能是皇帝已经指婚了的。
楚妧深感绝望。
楚妧的鼻子抽搭一下,似乎又要哭了出来,被祁湛寒森森的目光一瞧,她又赶忙憋了回去。
楚妧这次落水突然,宫人一时间手忙脚乱没个准备,祁湛本想让宫女扶着楚妧回宫,可楚妧脚软的厉害,站都站不住,更别说走了,只得由祁湛一路抱回了景明宫。
两人刚回到景明宫,皇帝楚衡便到了。
楚衡显然是极为关心楚妧这位亲妹妹的,连銮驾都没坐,就这么一路赶了过来,看到楚妧被祁湛抱着后先是一愣,但也顾不上斥责,忙问道:“妧妧,可有哪里不舒服?你是怎么落的水?”
楚衡语声中却带着隐隐压抑的怒气。
楚衡没有问祁湛发生了什么,反而问了楚妧,他心里明显是怪罪祁湛没照顾好楚妧的。
祁湛眼眸微敛,长长的睫毛掩住了他眼底的神色,只有楚妧看得到他眼角流泻出的点点光华。
危险而阴鸷的眼神。
楚妧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腰上力道的便又紧了几分。
他怎么总掐这一个地方……
楚妧疼得眼泪汪汪,却不敢表现出来,努力用平静的语声对楚衡道:“我、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滑下水的,还好世子救了我……”
话一出口,楚妧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带着颤,说到最后她干脆也不掩饰了,带着哭腔哽咽道:“皇兄,我好冷啊,水也好冷啊,水里还有一只凶巴巴的团鱼怪,一直在掐我的腰……呜呜,好大一只团鱼怪,可怕极了,皇兄救我。”
楚妧能感觉到,覆在她腰上的手明显僵硬了许多,像是有些慌乱的撤开了。
她骂他是王八?
祁湛挑眉瞧了楚妧一眼,楚妧忙将脖子缩了缩。
倒是楚衡心疼极了,一边吩咐宫女带楚妧去沐浴更衣,一边安慰道:“妧妧不怕,等朕抓到那只团鱼怪,定将他的壳撬了,炖成一锅团鱼汤,好好给妧妧补身子!”
这次不光是手,楚妧感觉到祁湛的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她不敢看祁湛的眼神,慌忙地从祁湛身上跳了下来,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偏殿。
殿内安静了下来。
楚衡转眼望向祁湛,左肩上绣着游龙金爪如钩,威势逼人。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给朕听听。”
祁湛表情波澜不惊:“臣当时刚和长公主分开,不知情况……”祁湛顿了顿,微微俯身道:“但让长公主受了惊吓,是臣的不是,请皇上责罚。”
祁湛的态度挑不出一点毛病,俨然一副请罪的样子。
楚衡心里还是很想责罚祁湛的,虽然是楚妧自己落的水,但祁湛依然脱不了干系,毕竟楚妧是在与祁湛独处时出的事。
只是祁湛的爹,怀王却是个问题。
大邺高宗刚刚驾崩,怀王独揽大权,若不是高宗临终前下了遗诏,要传位给身在大靖的质子,那如今大邺的皇帝,便是怀王了。
祁湛此次来大靖,正是来接质子回国的。
虽说祁湛因为三年前平坊一战受了重伤,渐渐被怀王冷落,至今未曾再上战场,但他到底还是怀王的嫡子,自己若是苛责他,倒让怀王多想,少不了徒惹是非。
楚衡望着祁湛,目光晦暗不明,沉默了半晌,终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缓了口气道:“罢了,好在妧妧没事,此事朕便不追究了,你先回驿馆换身衣服吧,正稍后差太医给你瞧瞧。”
“臣谢皇上恩典。”
祁湛缓缓走出景明宫,殿外的阳光温和,他苍白的指尖忽然摩挲了几下,似乎还带着方才温软的触感。
撬壳炖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