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妧搀扶着,她早就瘫倒在地。
楚衡被赵筠清的啜泣声扰的心烦意乱,但又不好斥责她,便领着太医进了里屋,留楚妧三人在正厅中等候。
太医会诊完毕后,小声禀奏皇帝,质子暂无性命之忧,只是他的症状,确实是中毒。
楚衡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质子中毒一事,绝不能传到大邺。
可是今天的事祁湛也在场,他没把握控制住祁湛。
要对祁湛施压?或者……对他承诺些好处?
楚衡一时有些拿捏不准。
正厅中的楚妧扶着赵筠清站了许久,胳膊和腿都有些酸,原本轻巧的小兔子抱在怀里也变成了个铅球,直往下坠,楚妧有些站不住了。
她望着屋内的红木太师椅,小声对赵筠清道:“要不……我们坐椅子上等?”
赵筠清闻言一怔,随即连连摇头,“哪能坐椅子上等皇上呢。”
楚妧当然知道这在古代不合礼数,但她本就不是古人,穿越前又颇受父母宠爱,上学时便是罚站都没有过,又哪里站的了这么久?
可屋内就三个人,自己若是独自坐着,另外两人站着,显得她太特别了些,她不想独树一帜,便又劝了赵筠清几句,无奈赵筠清说什么也不肯,楚妧只好放弃。
楚妧将目光转到了祁湛身上,轻声问道:“世子,你站累了吗?”
祁湛自然是听到楚妧与赵筠清的谈话的,他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淡淡道:“不累。”
不累?站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累?
正常剧情难道不应该是祁湛说一句‘累了’,然后自己立刻附和一句‘是啊我也好累啊,不如我们一起坐着等’这样吗?
楚妧低着头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倒是祁湛忽然问了一句:“长公主累了?”
楚妧没想到祁湛会问自己,马上点头如捣蒜:“嗯嗯,是有些累了呢,要不……我们坐椅子上等皇兄?”
祁湛没有回话,略微垂眸凝视着她。
他眉目间自带的阴郁之气看的楚妧心头发慌,忙又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怀里的小兔子。
还是兔子可爱些。
祁湛的目光也随她落在了兔子身上。
雪白毛绒的一团,乖巧地缩在她怀里。耷拉在两侧的耳朵,显得可怜兮兮的。
像是被谁欺负了似的。
连眼眶都泛着微红。
祁湛不禁想起那天刚把楚妧从水里救上来的时候。
软糯糯的嗓音,讨饶的语气,被欺负的得狠了,连手脚都会发颤。
就像这兔子一样,怯生生的缩成一团。
就缩在他怀里。
祁湛眸光微动,忽然开口道:“那就坐着等吧。”
楚妧一怔,抬头的动作快了些,惹的发髻上的步摇都跟着一颤。
她黑亮的眼眸凝望着他,“那……你也坐着?”
“嗯。”祁湛嗓音有些哑。
楚妧心头一喜,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搀着赵筠清向椅子旁走去。
赵筠清走了两步便顿住,轻声对楚妧道:“长公主坐吧,我站这等着便好。”
楚妧神色关切的问:“你还能站稳吗?”
“能的,长公主坐吧。”
“噢,好。”
楚妧不再强求,转身往椅子旁走。
赵筠清的身子晃了晃,到底是勉强站住了。
她当然不愿站在楚妧身边。
楚妧坐着她站着,楚妧穿着软烟罗长裙她穿素布绣,这一比,就显得她像楚妧的婢女似的。
看着楚妧单纯无忧的背影,赵筠清的目光有些冷。
楚妧舒服的靠在椅子上,两条腿悬在半空,绣鞋上的珍珠在裙纱下若隐若现,仔细点,还能看到她白生生的脚踝。
嫩的像莲藕。
好像咬一口,就能出水儿。
祁湛眸色渐深,楚妧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
像是被狼盯着似的,她忙往椅子上缩了缩。
这一动,楚妧的小腿又露出了一截,不似脚踝那般雪白,和她的裙摆一样,带着淡淡地酡红,娇艳动人。
祁湛的眸色又深了几分。
这下楚妧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他的目光太放肆了。
就好像……就好像要将自己一口一口地咬碎,连着血肉吞进肚子里,最后吃干抹净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