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婆婆早已失了耐心,道:“茶可以改日再喝,世子妃还是快跟老奴去钱夫人那吧。”
楚妧依旧面带笑意,柔声安抚道:“王婆婆已经等了这么久了,若是喝不上茶岂不遗憾?况且我也有些渴了,紫苑还是再去找找吧。”
说完,便示意紫苑出去了。
王婆婆只觉得心里一阵窝火,偏偏又没处发作。
她对下人可以颐指气使,可是对世子妃不行。
楚妧的话她挑不出一点毛病,态度又那么温和,她若再找茬,传出去钱夫人脸上也不好看,她只能干巴巴的催促着:“钱夫人等着呢,若是耽搁了时辰,老奴没法向钱夫人交代,还望世子妃体谅一下老奴。”
楚妧微笑着坐回了椅子上,不紧不慢道:“王婆婆不急,到时候我和钱夫人解释就是了,钱夫人体谅下人,定不会苛责你的。”
王婆婆彻底没了话说,只能站在一旁干等着,却没想到茶刚沏好,祁湛就推门进来了。
九月晨风微凉,霎时便灌进了屋里,吹得窗上的喜帖哗哗作响。祁湛缓缓迈进门槛,高大的身形似乎遮住了所有的光,长长的影子直拖到地面上,恰好就罩在了王婆婆身上。
“这屋你也敢进?”
祁湛的声音像含了块冰似的,阴冷瘆人,王婆婆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忙道:“是世子妃请老奴进来候着的。”
祁湛的目光转到楚妧身上,楚妧被他看的一哆嗦,轻声道:“王婆婆让我去钱夫人那敬茶,我想着世子还未回来,我一个人去不合适,所以……就让王婆婆进屋等着了。”
楚妧并不想让祁湛在这个节骨眼上迁怒其他人徒惹是非,所以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安抚着他,却没料到祁湛眼中阴沉之色未减,反而又浓了几分。
祁湛看着王婆婆,冷冷道:“我之前说过,别院的奴才不许到临华院来,你是忘了规矩,还是觉得,世子妃可以做临华院的主?”
话一出楚妧就愣了。
她觉得祁湛不会没听出自己话里的意思,可祁湛现在仍然不打算放过王婆婆,楚妧不知祁湛这么做,究竟是因为昨晚的事针对她,还是故意找王婆婆的茬儿。
毕竟先前王婆婆进院收元帕时,祁湛是在的,若真不愿意让王婆婆进来,祁湛那时就该把人处置了,又岂会给王婆婆第二次机会?
楚妧想不清原由,当即便住了嘴,不再说话,安静地低下了头。
倒是王婆婆双腿打颤,抖个不停。
她道:“临华院的规矩老奴不敢忘,只是……”
王婆婆话还未说完,就被祁湛冷冷打断:“既然脑袋没忘,那就是腿不老实。”
说着,他就将门口候着的傅翌叫了进来,吩咐道:“打二十板子,让她的腿老实老实。”
王婆婆不可置信。
祁湛怎么可以打她?
她跟了钱夫人几十年,她可是钱夫人的陪嫁啊!
这几年来她不是没进过临华院,祁湛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怎么今天就要挨板子了呢?!
二十板子下去,她哪还有命!
王婆婆当即便磕头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老奴一时糊涂,再也不敢进临华院了,还望世子看在钱夫人的份上,饶老奴一命!”
楚妧明显看到祁湛眼底闪过的阴鸷。
王婆婆不提钱氏还好,提了只有死路一条。
祁湛岂会看钱氏的面子?
可祁湛若是真打死了王婆婆,到时候怀王平叛回来,以怀王对钱氏的宠爱,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祁湛?
楚妧迟疑了一瞬,到底还是说了句:“大喜之日未过,世子不如饶她一命,图个吉利。”
祁湛斜睨着她,淡淡道:“见红,才是吉利之兆。”
他这话说的似有所指,像是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置气似的。
楚妧垂下眼不再说话,祁湛又瞥了她一眼,抬手示意傅翌将王婆婆拖了下去,沙哑的嗓音透着彻人心脾的寒:“大喜未过,正好讨个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