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鸣的离开并未让朝堂的风雨稍事平息,容祁也安住在侯府,摆花弄草,看书走棋,他两耳不闻窗外事,丝毫不关心京都的风起云涌,日升日落,仿佛已经心死如灰。
宣帝二十六年七月十九,宣帝五十大寿,合普天同庆。
自两个月前,辰国皇都便陆陆续续有使者和外地官员入畿,一来为述职,二来为皇帝贺寿。这一个多月来,本就繁荣的辰国皇都更是热闹非凡。
容祁带着小平子走在京都的街面上,容祁见过更加繁荣的街面,所以对这小世界的繁荣并不看在眼里。
容祁出门,是为了见一个人的,一个自称是原主故友的外来者。
容祁结合原主的记忆和原籍推算过,推测出几个可能人选,他现在过去,是为了确认他的推测的正确性的。
小平子小跑着跟在容祁的身后,一路上都是东张西望的,一副乡巴佬入城的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容祁入了别月楼,在酒楼小二的带领下进了与故友相约的包厢,容祁到的时候故友已经在了,他着一身青衫长袍,跪坐在矮桌边,正用修长白皙的手指为桌上的茶杯添置茶水。
水声潺潺,茶雾袅袅,将绕在其中的青衫男子衬得不似真人。
小平子见对方不仅不行礼,甚至还不起身相迎,正想呵斥对方的无礼,却被容祁制止下来,容祁道:“小平子,你随着这位小哥下去,让他们准备一些好酒好菜送上来,本侯今天要招待贵客。”
小平子不忿,他家公子就算不再是金玉尊贵的太子殿下,但也是身份高贵的侯爷,什么时候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阿猫阿狗也敢对他们家公子这般无礼了?
“有问题吗?”容祁微微转过头,问道。
小平子连忙摇了摇头,躬身道:“奴才马上下去准备。”
小平子出门之后,顺手为容祁和青衫男子关上了房门,容祁这才缓步朝着那男子走去,坐在他的对面:“萧公子。”
青衫男子续茶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间,随即又优雅自如的继续,过了一会儿,一杯散发着清浅香气的茶水便被递到了容祁的面前:“容侯爷,请用茶。”
容祁端起茶水,轻微抿了一口,对方泡的一手好茶,茶味香醇,入口甘甜,香气萦于鼻息之间,让人的心绪都不由的松懈许多。
“好茶,萧公子好手艺。”容祁淡笑道。
容祁还是第一次见到原籍中容安的左膀萧景宁,萧景宁是容安的智多星,为容安出谋划策,算计将来。这人多智近妖,运筹帷幄,永远都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但所有的一切却都被他轻易掌握在手中。
原籍中写道,萧景宁此人生得极美,皎若月华,灼似芙蕖,翩如惊鸿,婉若游龙,一身青衫,潋滟风华。
现在看来,这萧景宁当真当得起极美这两个字,所谓眉眼如画也不过如是。
萧景宁也为他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在抿了一口之后却是蹙起了好看的眉头,说道:“这茶煮得并不如意,许是这别月楼的水不对味,待哪日有空,在下换个地方在重新为侯爷煮上一壶。”
容祁道:“本侯倒是觉得甚妙,许是萧公子要求太高了。”
萧景宁微微抿唇,抬眸直视着容祁,问道:“侯爷可是对在下有所误会?”
容祁将手中的茶杯轻放在桌面上,茶杯与桌面接触的时候发出轻微的闷响声,这声音并不大,但在仅有两人呼吸的空间里还是显得尤为明显。
容祁同样望着萧景宁,说道:“误会谈不上,不过是各司其职罢了。”
萧景宁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他道:“侯爷之事,与在下无关。”
容祁慢条斯理的品着香醇可口的茶水,慢慢道:“本侯自是明白,萧公子大才,想来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是不屑用的。萧公子,你今日请本侯过来,就只是为了让本侯品尝你煮的并不如意的茶水么?”
萧景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看到容祁这幅看似淡然随和的模样的时候,心间不可抑制的浮起几丝慌张震颤。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
他沉了沉眼眸,将古怪的情绪尽数压下,这才说起了他请容祁过来的目的。
“侯爷以为三殿下如何?”萧景宁问。
容祁扬了扬唇角,似笑非笑的问:“萧公子想听真话还是恭维话?”
萧景宁显然没有想到容祁会反问他这么一句,不过虽然惊愕,但他依然能维持面上温雅:“随侯爷。”
容祁道:“假话么,三殿下才华无双,能力出众,人脉广阔,可堪大用!至于真话……”容祁冷漠的扬起了唇角,说道:“野心勃勃,不羁于世,蔑视礼教,纸上谈兵。”
在萧景宁再一次看向他的时候,容祁又慢慢开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如此,萧公子可还要问其它的本侯对三殿下的看法?”
容祁和萧景宁的会面算是不欢而散,其实对于萧景宁约见的目的,容祁在见到萧景宁的时候就有所猜想,萧景宁早在两年前就跟随在皇三子容安身边,对容安可谓是忠心耿耿。在未经容安允许的情形之下,萧景宁是绝对不可能私自约他见面的。虽然现在的他已经被逐出皇族,但他母后娘家的势力还在,他以前的人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