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宫宴上突如其来的刺杀让周文帝一直心有余悸, 他坚信着有人想要容祁的性命, 为了不让爱‘女’的生命受到威胁, 他特意将皇族暗卫调出两个赐给容祁作明卫, 让容祁走到哪里都带着。
皇族的暗卫原来是没有名字的, 在容祁为他们冠上姓名之后,他们便不再隶属皇族暗卫, 而只认容祁为主, 也只为他卖命。
新来的护卫都是皇族暗卫中的佼佼者, 男卫武术卓绝, 能飞檐走壁,摘叶伤人,女卫精通医经毒术,会解百毒,疗伤病。容祁不太会起名字,就遵从了容逸的建议, 给他们起名叫扬眉和吐气。
自从扬眉吐气在容祁身边做了护卫,容逸要接近容祁就困难多了,先是他带来的吃食, 必须经过吐气的再三查验,确定无毒之后才会被送到容祁面前。若是他身上有带有杀伤性的武器, 扬眉是绝对不会让他就此靠近容祁的。
容逸憋屈得很,但见两个护卫丝毫不为所动,他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一忍再忍。容逸这次来公主府是带着消息来的, 是关于在中秋宫宴上行刺杀事的刘侍郎的。
经过各级官员再三查探,确定刘侍郎是本朝官员,人脉关系简单,为人为官刚正耿直,并无值得疑惑的地方。
容逸将基本情形与容祁说过之后,又道:“之前你不是说要往刘侍郎身世方向查吗?果然,在探查之后,发现了问题。”
容祁眉眼温和的看着容逸,问道:“什么问题。”
容逸想故意卖个关子,但见容祁神情眸色深邃淡然,仿佛已经知晓一切的模样,他又有些气弱的说道:“刘侍郎出生于汴州,这几年来,汴州连年大旱,百姓收成极少,以至于汴州百姓食不果腹朝不保夕。”
容祁凝视着容逸,低声说道:“汴州大旱,泸州洪灾,年年都有折子递进京城,我也听父皇说过几次。只是,朝廷每年都会分派大量金银赈灾才是,怎么还会让百姓流离失所?”
容逸嗤笑道:“各地官员都只在乎他们各自的利益,哪里会管百姓的死活?朝廷虽会派出大量赈灾银两,但这个贪点,那个揽些,还能有几个用来给百姓赈灾的?而且……”容逸迟疑了瞬息,见容祁安静的望着他,才又道:“汴州刺史是虞家人,汴州真正的灾情根本传不到京城。”
容祁垂眸,所以刘侍郎才会想出刺杀他的法子?他在世人眼中是周文帝最为在意的人,他若被刺杀身亡,周文帝定会遣人将刘侍郎彻底搜查一遍,届时汴州的真正情形自然也隐瞒不住。
所以,刘侍郎最后那带着哀求的眼神是在为汴州的百姓求情?而他的歉意和愧疚则是对着他的,因为他将无辜的他扯了进来,还险些害了他的性命?
容祁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习惯性的摩挲着,他沉思少焉,说道:“今年汴州的灾情也应该汇报到京都了罢?”
容逸道:“已于月前传回京都,赈灾的银两和粮食都已经准备妥当,会在近些时候会送往汴州。”
容祁问:“赈灾人选也已经选好了?”
容逸不疑有他,听容祁询问,只以为容祁是关心汴州的灾情,就老老实实的回答:“选好了,是户部司张谦张大人,户部郎中孙岳孙大人,还有……虞少斌。”
容祁在心中盘算了一会儿,说道:“三哥,我打算与赈灾军一起前往汴州。”
容逸闻言失色道:“不行,汴州流民遍地,途中盗匪横行,且气候难料,哪里是你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能去的?再说了,就算是我答应你前往汴州,父皇和母妃也不会允许的。”
容祁道:“父皇和母妃那里我自会去劝说,兄长你人脉广阔,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些防身的东西。”
容逸不知道容祁要如何说服疼之入骨的父皇和母妃,但容祁的要求他会尽全力做到。
容逸离开之后,冬霜重新为容祁续上一杯温热的茶水,满脸忧虑的说:“公主,您真的要前往汴州吗?汴州大灾,想来是乱得很,现在去汴州很危险的。”
容祁但笑不语,他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前往汴州自然是有他的打算的。原主服下的药丸的药效正在渐渐消失,他必须先想办法离开京都一段时间,不然身份就得曝光了。
灾区,是个好地方。能隐身份,又能让有心人彻底定下计划,也方便他进行下一步动作。
冬霜见容祁温雅随然,情态从容,心中的焦急浮躁略微平息了一些。她怎么就给忘记了,公主向来稳重多思,岂会轻率决定一件事情?
容祁当天下午就入宫找周文帝交涉随行前往汴州一事,毫无意外的,被周文帝当场拒绝。容祁好一番劝说保证之后,周文帝才勉强同意了容祁的请求,并且又派了一列羽林卫护卫其左右。
容祁离开皇宫之后,周文帝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唤来了萧长清和容逸,问他们是否有心前往汴州赈灾。萧长清和容逸未作多余思考,直接应承下来。
出发的前一天,原主的长兄,本朝的太子殿下来到长公主府,太子与周文帝的中庸不一样,他能力出众,手段果决,心性硬朗,是个极好的帝王继承人。当天的太子着玄色蟒袍,身长玉立,风姿挺拔。太子生得俊逸,眉眼间总是透着几分和顺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