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与萧长清又下过两局, 才说起了正事。
萧长清从外界回来的消息, 汴州瘟疫因为没有大范围蔓延, 又处理得很是及时, 所以周边地域对汴州爆发瘟疫一事都只是耳闻, 并未有确切的证据。
如此,倒是十分方便了他们的行事。
萧长清和容祁说了没多久, 院子的门再一次被敲响, 站在容祁身后的冬霜立刻皱了皱眉头, 她悄然看了眼容祁和萧长清的神色, 见他们无任何触动,这才放下心来。
冬霜永远都不会忘记,三殿下在离开之前,很是意味深长的与她说,定不能叫公主和叶承浩独处,因为叶承浩就是个卑鄙的小人, 指不得他什么时候就使出什么坏点子来谋害公主了。冬霜对此深以为然,所以对叶承浩她是向来都没有好脸色,可叶承浩脸皮子是越发的厚, 她命里暗里撵过多次,他总是能视若罔闻。
萧长清见冬霜无所动作, 见容祁漫不经心的捏了枚棋子把玩,他的心情忽然就飞扬了起来,也忘记了每次都惨败的经历,对容祁说道:“公主, 我们再来两局?”
被人称呼为公主已经有几月时间,容祁也已经习惯了这个称呼,他倒是不在意被称作什么,见萧长清兴致盎然,他暂时也无事可做,就颔首应下。
在本源世界的时候,容祁已经是渡劫期的修士,整个修仙界地位能与他齐平的单手就能数出,敢要求与他一起下棋的更是少有。在他的印象中,陆珩似乎经常带着他家小师弟来找他下棋,偏生陆珩又不是个有棋品的,总是会在半局时毁棋。陆珩生得妖孽,修为极高,又精通阵法炼器,在修真界是能与容祁齐名的绝世天才。然而,陆珩在棋局方面却是个出了名的臭棋篓子,一点规矩都不讲,全凭心意,也不知道他如今的棋品是否好些了。
容祁性子和煦悲悯,眸中似乎永远都是温暖随雅的,但能有几人知晓,在那份温暖随雅之下,凝着的是厚重的冰霜。
萧长清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虽然容祁一如往常,但他总是觉得他有些神思不属,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吗?萧长清细细回忆了一番容祁思考事情时的状态,与现在不一样。
那是……在想什么人吗?
他在想谁?
这个念头一出,萧长清只觉得浑身都难受。
他迅速将记忆中与容祁有关的人都过滤了几遍,思考着可能人选。
萧长清眼睑微垂,手指不自觉拨弄着被他捏在手中的棋子,也不知是不是他力道没有控制好,上好的棋子竟是被他捏成了碎块,碎块嵌入他的血肉,让他的手指流出了殷红的血液。
不过是流点血,与边疆的生死难料相较,完全不值得一提,萧长清完全没有放在眼里心中。就在他准备将手指上的血随手一抹继续下棋的时候,容祁却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微凉的看着他。
萧长清对容祁情绪变化的感知特别明显,他不知缘由,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此来揣度容祁的些许心思。
萧长清抬着的手僵滞在半空,他的神态尴尬拘束,眼神不安涣散,似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容祁情绪变化并不明显,持续时间也不长,片刻后,他便吩咐冬霜,让她去将他才调制好的创伤药拿出来。
萧长清更不自在了,他很想说不用了,反正这么点伤也不碍事。但见容祁已经将精神重新放回了棋局上,他也只好闭嘴。
冬霜的动作很快,她不仅拿了创伤药还端了清水和清酒,准备为萧长清手指上的伤口清洗一番,毕竟渣滓入血肉,不好生处理就可能对血肉造成影响。礼郡王可是她和三殿下都看中的驸马,怎么也不能让他损了。
冬霜正要为萧长清处理,不想容祁竟淡淡开口:“伤是他自己造成的,让他自己处理。”
冬霜无奈的看了一眼略显无措的萧长清,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在他身边,欠身回了容祁身后。
萧长清不惧疼也不怕清理伤口,他动作麻利的将伤口清整上药,期间连眉头都没皱。
待萧长清清理好,容祁便下了逐客令,让萧长清先行回去,萧长清这才慌张起来。他固执的坐在容祁对面,怎么也不肯走。
容祁再一次在萧长清身上感受到了与萧景宁相似的熟悉,那种熟悉不仅是这两个轮回间偶遇,更多的是来自遥远的呼应。
容祁眸色微沉,两个轮回,他第一次想要找回丢失的神魂,他也想知道他究竟忘记了什么,他为什么要那么固执的炼制还生丹,还在明知逆天而行可能会神形俱灭的境况下。
容逸是在萧长清回来的第三天回来的,他见汴州瘟疫已经彻底被解决,心中悬着的石头一放,立刻就倒在床上睡了个昏天黑地。
翌日,容逸告知容祁和萧长清,京城来使已经前往并州,再有五六天,并州驻军就能到达汴州。
容祁和萧长清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绝不能让并州驻军靠近汴州,但汴州的形势势必要入统军的眼耳。
为了得知最新情况,容祁等人一直派人看着并州通往汴州的道路,在入汴州境之前将他们拦下。容祁,容逸,以及萧长清三人亲往见统军。
皇城一共来了两名官员,分别任职兵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