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再者,山璞毕竟是女婿,让女婿独掌一州,不如让女儿去看着。
李彦于屏风后听了,心道,这真是老成谋国之言。不猜疑当然是好的,只是也不能不防备。颜神佑真想挖了娘家补夫家,她在哪儿都做得了这事儿,防也没用。若她心向着娘家,自然是让她去盯着山璞更好。
颜肃之道:“待年后罢,眼下前线犹在雾中,不好轻易换防。”
郁陶道:“也好,总要我面圣之后,咱们回来详说。”
议毕,唐、郁二人告辞而去,李彦自屏风后转出,对颜肃之道:“大将军所言甚是!”他的心里,还是将颜神佑看作是颜肃之——颜璋执政过渡期的主政人选的,颜肃之受伤,给他敲了警钟,到颜璋成年之前,昂州还需要再有一个保险,这个人就是颜神佑。反正,颜神佑的军功值刷得够了,声望值也刷够了,刷得再多,他怕有些不好收场。
荆州已平,颜神佑于治平也有些心得手段。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事儿。
颜肃之道:“熬过年罢。”他知道行军打仗,最忌临阵换将。只要前线将领不出错,能不换就不换。换,也要等战局稳了再说。
李彦也知道是这么个意思,便使一眼色,众人一齐告退,琢磨着给虞堃加料去。
那一厢,颜肃之却亲自去拜望叶琛,请他往颜神佑处一行。
叶琛道:“小娘子行事颇有法度,使君这却又是何意?”
颜肃之道:“我倒是不担心她的本性,只是,大将军说的也是,她一个小娘子,杀伐之气还是不要太重的好。她的身边,旁人犹可,只是杜黎……命他去阿寿那里,是看中他有城府,纵是绝境,也能出奇计狠策。如今既破阮贼,阿寿独自在外,还是不要染上太多戾气的好。思来想去,唯有托付与先生了。”
叶琛笑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去便是。”
颜肃之又郑重谢过。
叶琛道:“使君重女,男儿当如何?”
颜肃之道:“他还小,眼前事且熬不过,安敢谈日后?”
叶琛道:“也罢,我即日便动身。”先就近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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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听说郁陶也要去,开心道:“他倒是个好人,只是我有些看他不透。”
唐仪嘲笑道:“朝廷大将军,若是被阿娘看透了,他还领什么兵?阿娘领兵就好啦。”
大长公主没心情跟他计较,一摆手:“去去去,将郎中带上了,还有药材!” 大长公主离京的时候,唐仪准备充足,上好的郎中带了四个出来,药材也是尽有的。
当天便动身,卢慎那里,也有医药相随。郁陶久在军中,上好的金创药是不缺的。只是心内颇为不安,想来已过颜家坞堡,颜启也是战阵里拼杀出来的人,金创药也不缺,颜家当不至于克扣这些。还有李今,也少不了这些伤药。这都没能让虞堃好转……
大长公主毕竟体力不行,只有乘车,郁陶等不及,自率马队先行。卢慎也向唐仪母子告辞先行。
见了虞堃,郁陶大惊失色:“怎会这样?”他原想着,虞堃要是保不住了,给他弄几个女人,好歹留个后!看这样儿,别说留后了,就是能不能动,都要打个问号。
郁陶携军医来,揭了覆伤的纱布一看,伤口开始化脓,断臂的情况也十分不好。昂州之郎中也跟着摸了一回脉,手下有些颤,头一回摸皇帝呢!
军医看了,借出去开方之机,用郁陶和李今汇报:“凡医药,都得借着人气才能有用。圣上气血不足,再好的药,也难治这样的伤了。”
郁陶道:“怎么说?”
昂州郎中代为解释道:“药医不死病,同样的病,怎么有的能治好,有的治不好呢?若人有活气,药力借生气而行,那便有救了。若生机不足,药力便发挥不出来。您见过给尸体敷药,尸体还能活转的么?圣上这个,底子不壮,伤又重,失血太多,已虚了。”
郁陶道:“还能支持多久?”
军医道:“要是为了到昂州安葬,那尽管走,能支持得到。要是想活得长一点,顶好留下来,慢慢养,或许还有两分生机。”
郁陶道:“那便先停下来罢。”
过不几日,大长公主也风尘仆仆地赶了过来。姑侄抱头痛哭,大长公主道:“我该带你一道走的呀!”
虞堃哭道:“是儿无能!丢了祖宗基业!”
唐仪尴尬无措,绑走大长公主的人是他,现在他就没有立场说话了。只好清清嗓子,道:“阿娘,还是让郎中看一看圣上。”
郎中把完脉,心里也是咯噔,暗道,不妙!不晓得现在这样,救不活皇帝会不会被杀头?
皇室有许多不讲理的规矩,比如说,帝后这样身份的人,哪怕是病死的、自己作死的,最后一个给他抢救的医生都要倒个小霉。若是上头宽厚还好,略严一严,就是个小命不保。医药不死病,可哪怕是寿数到了,还是有医生跟着倒霉。皇室真可谓天下最不讲理的病患家属了。
出来一说,与军医说的也是参差仿佛,却比军医说话委婉得多,将错处悉推到先前包扎之人、害虞堃受伤之人的身上。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