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不知道自己做了外甥幼年时候“温暖一生的美好回忆”,他正欣喜于宝宝喜欢他,颠儿颠儿地抱着宝宝跟颜神佑去了颜神佑那里了。
颜神佑嘴角抽抽地看着个大肉墩子上长了个小肉球,整个人都不好!比她还捉急的是宝宝的两个乳母,一会儿担心六郎抱不住摔着了,一会儿又担心宝宝让六郎累着了。
还好,颜神佑住的地方离姜氏不算远,不多时就走到了,六郎走了一身的汗,头顶上开始冒热气,就像是一个武林高手!颜神佑一看这样就叹气了:“先脱别大衣裳,擦了汗再脱,小心受凉。”
六郎扯扯领口:“没事儿,我壮,顶得住。”
颜神佑道:“你那是胖!六郎,胖子不好啊,瘦子冬天冷了以多加件衣,胖子夏天热了可就没招儿了。”
六郎扯过手巾自己擦汗:“阿娘还说不要太瘦呢。”
颜神佑道:“过犹不及,”看宝宝啥也不懂,又奔着胖舅去了,这一大一小两具胖墩,体型还真够愁人的,“一个你加一个宝宝,能将坐榻压垮。”
六郎咧嘴笑了,颜神佑见他有话要说,上来抱过儿子,臭儿子钻亲妈怀里蹭了蹭,又扭过脸去想要胖舅。
颜神佑:……
六郎开开心心接过胖外甥,还在外甥脸上香了一口。两个胖子亲热了好一阵儿,颜神佑也不催促。宝宝闹够了,窝在胖舅温暖的怀抱里开始打瞌睡,六郎才把外甥给了戴娘子抱去。
颜神佑道:“有事?”
六郎点点头,将不解之处一一说了。颜神佑想了一想,道:“这个么,你得知道,大家立场不同。”
六郎的表情瞬间放松了,跟明白人说话、听明白人说话就是轻松。“立场”二字,道尽玄机。颜神佑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明白了,这个弟弟从来就不笨,当下也不多谈,就说了后来跟颜肃之说的后宫之类的事情。
六郎还是有些犹豫的:“这个……管得了一时,可管得了百世?”确实,管得有那么一点多了。
颜神佑道:“我不过尽我的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爹要是想反悔,她也不是没辙。
六郎耸耸肩,小声问起东宫的事情来。颜神佑道:“这个,我有件事儿想问你,我想,如果东宫之员悉以朝臣兼任,你觉得怎么样?至少有人给你通个气儿了。”不得不说,在这些方面,朱重八同志的构想是相当天才的。
六郎道:“也好,就是怕我太驽钝。”
颜神佑明白他说的是怕制不住老臣。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太子太嫩,从小就被大臣深深地影响了,万一这大臣不是个好人,太子就会长歪。这事儿还不太好预防,全看皇帝的眼光。
颜神佑慢慢地道:“还给你找了伴读,你可与他们一道读书,我看能不能多给你弄几个同窗!唔……”在六郎期待的目光中,颜神佑摸了摸下巴,“咱们把亲贵家的孩子都弄来,怎么样?”
六郎笑了:“好。”
阿琴端来了茶果,六郎只取了热茶,略用了一块点心,也不多吃。颜神佑盯着他看了好几眼:“也不多用零食,怎么就胖了呢。”
六郎抽抽嘴角:“阿姐,亲姐姐,我又不是小娘子,胖点好啊!”
颜神佑惊悚地看着他:“不要学阿爹说话的口气!”太逗比了!
六郎大笑,笑完了,问颜神佑:“姐夫过一时也快回来了团聚了吧?”
颜神佑颇感兴趣地问:“怎么说?”
六郎道:“阿爹登基,太尉来朝,二逆成仇。姐夫当然能腾出手回来啦。”山璞进驻荆州,除了因为霍白离开,六郎认为,还有防范之意,不但防济阳阮梅,还是要防雍州。雍州的态度,在颜肃之方面来看,是不够积极合作的。楚丰来了、楚源来了,楚攸还没来。
“太尉来朝?”
六郎点点头:“我看卫尉(楚源)随父见驾,如蒙大赦。我见他三回,每次见他,都觉得他年轻了好几岁。”各种迹象表明,楚攸与楚丰、楚源的立场似乎有微妙的不同。
颜神佑笑道:“你见微知著,可是一点也不比旁人差的。”
六郎道:“我猜对了?”
“你这可不是猜,是明摆着的将事儿看出来了。”
六郎面上却是渐渐浮起一点疑惑来:“两逆相持,我何不趁机兴兵?”
颜神佑道:“还差点火候呢。南北气候不同,不止是人适应不适应的事儿,一应辎重也要有所不同。都还没有准备好呢。再者,益州那里。”颜神佑点到即止,没有说得太明白。霍白这人,怎么说呢,原本看着挺稳重的,这一回又让人不放心了起来。
六郎道:“原来如此。”
颜神佑道:“你想要什么样的伴读,或许不能于如你的意,有好的,也会有不好的。如何处置,也是看你的手段了,先试试手吧。”
六郎道:“我明白了。阿爹阿娘那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呢?”
颜神佑望天:“夫妻间的悄悄话,小孩子不要过问。”
六郎:……他也快能娶媳妇儿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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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夫妻俩关起门来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