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景年没有插口说要管这件事,他得避嫌,毕竟,这事牵扯到了继后之子和/宠/妃之子,这两人倒霉了,对东宫自然是有好处的。当然了,明眼人也明白,这事跟东宫扯不上干系,东宫如今即便不在风口浪尖上也差不多了,太子谦逊能干,皇长孙极受/宠/爱,宫里私底下有人称皇长孙一声太孙,承庆帝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可见其心思如何了!太子地位稳固,吃饱了撑的才去找两个还没成年的弟弟的麻烦。
对于发生这种事情,徒景年也有些疑惑,说实话,他真的没想到那两个小家伙会闹到这个地步。徒景年已经有近两年没管宫学的事情了,他深刻地向承庆帝反省,自从太子妃怀孕之后,他的心思就放在自个孩子身上,对弟弟们的生活缺乏足够的关心,导致他们之间兄弟感情遭到小人挑拨,出现了罅隙都不知道,作为长兄,实在是太失职了。
承庆帝自然也是讲道理的人,他不是不明白,皇家这种地方,讲不起什么兄弟情深,而且,徒景睿和徒景逸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皇后跟德妃也一向是针锋相对的,下面两个孩子上行下效也是难免的事情,他痛恨的是,两人居然不知道被什么人设计了,闹出了这种事情。对于父亲来说,孩子是自己的好,一旦不好了,一定是别人挑唆教坏的,承庆帝再怎么样,也还是一个父亲。因此,这次震怒不已,直接命令内卫彻查。
不过是一群小孩子,心机再深,再有手段,做出来的事情也是破绽重重。很快,真相就出来了。
徒景逸那段时间跟疯狗一样,用各种手段找徒景睿他们一伙人的麻烦,于是,徒景睿身边的人便琢磨着要教训一下徒景逸和他那些狗腿子,然后便想出了一出栽赃之计,徒景睿本来以为不过是让徒景逸丢脸,然后再赶走徒景逸身边的一两个伴读,自然就答应了下来。
于是,徒景睿身边的人顺利地收买了一个小太监,将甄璋的砚台塞进了不知道谁的书袋里面,又挑开了一些针线,就等着好戏开场,到时候在乱中撕扯开来,自然能将那个失窃的砚台弄出来。哪知道效果那么好,当时大家还拎着书袋呢,袋子里的砚台分量也不轻,本来就被挑开了大半的针线自然受不住那种重量,断裂开来,砚台直接摔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很清楚了。
但是问题来了,原本这事是徒景睿这边的过错,他们先起了栽赃的心思,但同时,这回死的也是徒景睿的伴读,这下,徒景逸这边原本没错也有错了,还是大错!
承庆帝气得直哆嗦,这几个孩子,看着倒是一脸的聪明相,平常做事看着还算有点章法,怎么蠢成这个样子,就算你要栽赃,不能选个哪怕是表面上看都跟自己没关系的人吗?徒景逸那边也是,天天上学的人,难道去学堂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先检查一下书袋里东西带全了没有吗?几个蠢货凑在一起了,要不然,哪来这般的麻烦!
哪怕是蠢货,那也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处置以后再说,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件事收拾妥当了!张毅不能白死了,马升也不能随便放过了!另外,徒景睿身边那几个参与了这件事的伴读也别想有什么好下场!
治国公府那边听说了消息,第一个冒出来表态,先是说自己治家不严,然后又说,马升还是个孩子,这次又是情急之下,甚至连误杀都不算,那孩子被人打懵了,根本就不知道自个一砚台拍出去,居然能闹出人命来云云。马魁这会儿已经去世,马升的祖父马彬这会儿还活着,不过是当年急流勇退,将爵位交给了儿子,自个就在后院弄了个菜园子,种菜养狗为乐!这会儿退休很久的马彬换了朝服,白发苍苍,颤颤巍巍地上了朝,一看那就是弱势群体,他是老狐狸了,也不为孙子喊冤,就是一口咬定,此事不过是手误,就像是有人从楼上扔了一盆菜出去,谁能知道这玩意会砸到人头上呢!
张弼也不是什么只会蒙头打仗的愣头青,要不然,也不能至今还能保持着伯爵的位置,他如今还是五城兵马司的都统呢!张弼其实不知道内情,也不知道儿子参与了栽赃徒景逸的事情,只是在那里哭诉自己儿子时运不济。张弼也是异数,原本张弼不过是侯府的庶子,从小被丢到军营里面自己混前程,运气比较好,被顶头上司看中了,还将自个唯一的女儿嫁给了他,后来又很是偏着张弼让他立了不少军功,正好张弼的嫡兄不幸挂掉了,嫡母又没有别的儿子,张弼有军功,又有岳父帮他使劲,结果他得以袭爵,虽说因为是庶子,爵位降了几等,但是已经比许多后继无人的勋贵强很多。
张弼得了岳家的好处,而且他那夫人也的确是个有能耐的,将张弼拢得紧紧的,张弼府上除了他那个夫人,竟是没有一个侍妾通房,好在他夫人着实能生,总共生了三子二女,肚皮争气,自然也没人好以传承香火的名义说三道四了,伯爵府为此清净了不少。
张弼总共就三个儿子,大儿子注定要袭爵,走武官的道路,小儿子现在还是个不太懂事的小娃娃,次子张毅虽然排行在中间,张弼也没忽视了他,对这个儿子很是/宠/爱,为了给其将来铺路,费了不少力气,将张毅送到了徒景睿身边做伴读,结果莫名其妙竟是没了!张弼一个大男人,在朝堂上红了眼圈,只说自己跟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