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见她话说得圆满,也没逼他们立刻做什么决定,又是当着章鸿泽的棺木,他们哪里还会挑刺,嘴里连连道:“玉萝,你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事叔伯们替你挡着。”
白玉萝笑了笑,没有接着往下说,示意下人上茶,少了两杯茶,回头瞧,李妈正在训人。
“抱青,这几天下来,你都打碎多少个杯子了?”
白玉萝起身,同李妈交待,“快重新端两杯茶送过去。”
李妈走后,她朝少年招招手,两人走到角落里,七彩琉璃窗户外面,喷泉正跳着舞。
傅抱青悄悄地抬眼瞄一眼,望见她干净白皙的面庞,她低头从手袋里掏出一包女士细烟,两瓣鲜红薄唇一夹,清纯性感,轻微动作间,尽显魅惑。
她随手往他怀里扔了盒火柴,斜斜地靠在墙边,头歪着望他,努了努嘴。
他立马明白过来,殷勤地上前点烟。
火柴划了好几下,没能点着,她笑:“抱青,你怎么什么都不会呀?连点根烟都不会。”
傅抱青怏怏地低下头,小声道:“我不抽烟。”
她自己拿了火柴盒,咻地一下,一点就着,她夹着烟,细白如葱的手指晃进他眼中,他看呆了眼,眼神一瞄,眼前的女孩子跟玉做成一般,没有半点瑕疵。
他从未见过比她更精致的女子。
白烟扑面,是她吹过来的幽兰,烟味不好闻,但从她嘴里吐出来,仿佛渗了香,傅抱青嗅了嗅,继而呛住,弯下腰咳嗽。
她倚在墙边笑,看他狼狈笨拙的模样。
傅抱青咳着咳着直起身,道:“谁说我什么都不会,我这不正逗着少夫人笑吗。”
白玉萝不说话,双眸蹙起笑意,一口一口抽烟。
傅抱青鼓起腮帮子埋下头。
他还没能习惯自己如今的身份,章家的小仆人,做什么都得低声下气。从前只有他使唤别人的份,从来没有他被人使唤的份,那日在巷子里碰着她,起初是怕的,后来入了章家,多瞧了她几次,心中再无惧怕。
那么多的事交到她手里,全都柳柳顺顺,就算是他的母亲,也比不过她的神气劲。她年轻得很,才十九岁,真是个了不得的女子。
他从家里负气出走时,有考虑过自己以后的悲惨遭遇,却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奇遇。
真是好玩。
“我们章家的东西贵得很,就你这几天弄坏的,已经够你赔上十年的工钱。”她漫不经心说着话,一根烟抽完,烟头捻在窗台,被风吹到外面去。
傅抱青嬉皮笑脸地笑道:“那就赔十年。”
她笑了笑,往外面去,“怎么,打算卖给我们章家了?”
傅抱青傻愣愣地问:“少夫人要吗?”
她摇摇头,“不要。”
傅抱青摸摸脑袋,余光瞄见她那双祖母绿小高跟往外而去,他连忙跟上去。
白玉萝指了外面的园丁,同他交待:“以后你别在屋里杵着,干不惯细活,就干这些粗活,我们章家不养闲人。”
傅抱青愣了一会,而后大着胆子问:“我能跟在少夫人面前吗?”
她没有立刻答应他,笑问:“你跟着我作甚?”
傅抱青诚实回答:“想长点见识。”
她笑道:“我自己的见识都没长出来,哪里能让你长什么见识?”
傅抱青什么都不会,唯独求人的本事最得心应手。他张着双黑亮的眸子,诚恳地望着她,“求求你了,我一定能做好的。”
她本就没有想过拒绝他,街上捡回来的宝贝,自然要放在眼皮底子下盯着,哪怕他犯蠢,瞧在眼里,也是高兴的。
只是不能让他太轻松,她的十个大洋,总得有所值。
“你和李大过招,能打赢他,我就让你跟在我身边。”
傅抱青两眼发光:“好。”
很快,他的两眼发光变成两眼泛青。
李大下手是真狠,招招往他身上来,毫不含糊。傅抱青挨打的时候,抱着头乱窜:“别打脸,一切好商量。”
李大对于这个想抢自己饭碗的人没什么好感,瘦鸡柴棍似的,还想取代他保护少夫人,简直痴人说梦。
少年吊儿郎当的,天天孝敬李大,和他说道理:“我跟了少夫人,有我在面前做对比,不更能衬出你的本领吗?”
少年天天磨,磨得李大没了耐心,一拳打过去,少年鼻青脸肿,想要护住的脸,终究还是挂了彩。
他请了病假,百般无聊,在床前给好友写信,怕人瞧出来,用的法文。
富家少爷没经过事,躺过垃圾堆,都觉得是新鲜事,他在信的末尾提到:“我遇到一个姑娘,她长得很好看,只可惜嫁了人。”
信寄出去,不敢写收信地址,怕被人查到,兜兜转转,换了好几条街,就差没跑出城去寄了。
他重新找李大打架,这一次,不再掩藏。
他从李妈那听说,少夫人觉得他没用,准备调他去倒夜香。
他可不想去倒夜香。以后传出去,他傅抱青脸面往哪搁。
少年在国外待着的时候,学过几招搏斗的本领,咬着牙全使出来。李大没个准备,竟然被少年打倒在地。
他打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