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又答应了
陆鸢鸢略一迟疑, 扭头,看向桌子。
也许是因为知道殷霄竹近日握筷不方便,厨房送上来的午膳, 几乎都是可以直接用手取食的糕点有色白莹润、表面浇了蜜露的桂花水晶糕, 整齐而精致地四块并列在碟中;秋天最肥美的橙色蟹黄卷在糯米里, 外裹豆皮,蒸得鲜美出汁;还有琳琅满目的酥脆咸味小点心
陆鸢鸢看得眼花缭乱,有点儿挑不下手“元君, 你想吃什么”
殷霄竹的衣袍铺开在矮塌上,色泽素净, 泛着华光, 不太在意的模样“随意吧。”
陆鸢鸢一怔, 蓦地发现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也是, 殷霄竹从小在蜀山长大,厨房想必最是熟悉她的喜好和口味, 怎么可能送她不爱吃的东西上来
陆鸢鸢不再多话,去净了手,取了一个空碗,每样点心各取一件, 来到矮塌前。本想趁机坐到殷霄竹旁边, 刷一刷姐妹情和亲密度。然而,对方扫了一眼靠椅前的那张脚踏,示意她坐到那里去。
那张脚踏长而软,外覆织锦, 平日不能穿鞋踩上去,当椅子坐也不是不行。陆鸢鸢一心想尽快弥补自己缺席的日子里的亲密值,也没挑剔, 听话地坐下了。
因脚踏放得离椅子有些远,她坐下后,直接伸手拽了拽,连人带脚踏往前挪去,几乎要整个人嵌进殷霄竹自然敞开的双腿间。
这样的姿势,若放在一男一女的情境里,多少有些孟浪。好在,殷霄竹是女人,陆鸢鸢十分坦然,并未察觉到,殷霄竹的双腿似乎动了动,想收拢,碰到她了,又作罢。
陆鸢鸢将瓷碟放在自己膝上,右手二指捻起一块糕点,左手掬在下方准备接糕点碎,满脸殷切地递上去“元君,请用。”
坐在这个位置,她就比殷霄竹矮了半个身位,举手时,上半身亦会不由自主地前探,越发靠近对方的怀里。
殷霄竹睨向她手中那块糕点。她睫毛极长,日光下,一侧瞳孔剔透而浅淡。另一侧瞳孔则笼在阴影中,幽深润泽。过了一会,她还真的俯下身来,咬住了糕点。
因咬得慢,从那张唇里沁出的湿润温热的吐息,也呵在了陆鸢鸢的指尖上。
指间一空,陆鸢鸢就飞快地缩回手,指腹微微搓动了下,心底涌出一丝奇怪的感觉。
殷霄竹的吃相很文雅,慢条斯理又安静。等对方咽下糕点,陆鸢鸢再接再厉,又喂上一块。直至把一碟糕点都喂光,她还想再端一碟来,殷霄竹制止了她“够了,我饱了。”
这才吃了几块,就够了
这家伙的食量也太小了吧,还不够她表现的。
陆鸢鸢垂下小脸,藏起隐隐泛起的不甘,面上温顺地“哦”了声,将瓷碟放到一旁。
突然,她余光瞥见什么,一下子又支棱起来了,立刻取出一张丝帕,并直起身体,膝盖压在矮塌上,在殷霄竹的嘴角上按了按。
殷霄竹要起身的动作一顿。
陆鸢鸢给她擦了擦嘴,杏眼弯起,嗓音甜丝丝的,婉转如黄莹“元君,你这里沾了糕点碎,我给你擦擦。”
想不到,这脚踏上方是弧形的,面料又极其丝滑,她跪得太靠外面,猝不及防,衣裳便与脚踏打滑了一下。陆鸢鸢微惊,为了不撞到眼前的人,伸手抵住对方的身躯,手掌不偏不倚地按住了殷霄竹的胸膛。
还来不及感受掌下的触感,下个瞬间,她的手腕就被紧紧扼住了,一寸寸地从对方的胸膛上被拉开。扼她腕骨的力道之大,几乎让她痛叫出声。
似乎察觉到自己力气太大,殷霄竹的手突然松了松“小心点,别摔着了。”
语气温和,与平时好说话的模样毫无差别。
若非自己的手腕被捏出了一个红印子,陆鸢鸢都要怀疑刚才是自己的错觉了。
这家伙的手劲儿怎么这么大而且,反应是不是也太激烈了
她尚未深想,殷霄竹就转移了话题“好了,你坐上来,我看看你身体里的透骨青如何了。”
这是要做正事了。陆鸢鸢依言坐上去,熟练地开始宽衣解带。滑溜溜的外衣从肩膀滑落,露出小衣带子。可在这时,一只手勾住了她的衣裳,轻轻往上一带。
陆鸢鸢不明所以地回头。殷霄竹笑了笑“天气冷,露出肩膀就好,不必全脱。”
解毒的过程与前两回一模一样。结束后,殷霄竹收手,别开头,下了逐客令“好了。你也刚回蜀山,回你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陆鸢鸢还不想那么快离开,整理好衣裳,瞧见殷霄竹已经站在书桌前,似乎要提笔写字,顿时又找到了机会,巴巴地凑上去,抬起乌亮亮的眼眸“元君,我一点也不累,你要写字么你的手不方便,我给你磨墨吧。”
殷霄竹瞥向她,往侧边让开一个位置。陆鸢鸢便知道她是默许了,暗喜,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殷霄竹受伤的是右手,便以左手执笔写字。可字迹完全不受影响,依旧端秀漂亮。
她是天生左右手都会用的人么
最开始,陆鸢鸢以为她是要练字或者做些诗情画意的事情。结果,探头看了一会儿,她发现殷霄竹在拟写一份名单。
既然没避开她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