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三年前,她可是当着越鸿的面被发妖卷走的。越鸿也许不知道那种妖物是什么,但不瞎的人都看得出来,被它卷走了, 十条命都不够用。
算了, 现在不是纠正他认知的时候。这个地方随时有人放冷箭, 不宜久留。等他之后活过来了,自然会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系统:“叮!恭喜宿主触发隐藏剧情【皇子】, 请选择【救】或【不救】。”
上一次触发的隐藏剧情已经够她受的了, 陆鸢鸢见到这玩意儿只想绕路走,一摊手,说:“我选哪个有区别吗?越鸿是备选男主, 怎么都死不了的。”
系统:“当然不。若你选择不理会, 越鸿将在明天死亡。”
陆鸢鸢愣住了,生出一肚子疑问。不过, 系统这么说, 一定不是在骗她。她当即说:“救!当然救!”
余下的事儿等到了安全地方再想。陆鸢鸢在越鸿身上布下一道结界,拾起落在脚边的匕首,四野昏黑, 鬼火狐鸣。沉沉暮霭笼罩着荒野,她伏下身体,小心地爬上土坡。
杂乱的野草中,趴着一具尸体, 正是刚才那个无故放箭的人。他的胸膛被箭贯穿了,血渗进土壤里,看不真切。不过,这人身上套着一件布甲, 手佩炼铁护腕,不难辨认出,乃是一个士兵。
只就是,他身上没有标识出所属国家的印记。
这家伙是雍国的士兵还是燕国的士兵?若是后者,那就麻烦了。因为这个人没骑马,要么说明他有同伴,要么就是在步行能到达的距离里,立着燕国的营帐。
陆鸢鸢用匕首轻轻挑开满地乱草,正打算细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忽然瞥见这家伙腰间挂着几个圆滚滚的东西。因天光太暗,陆鸢鸢初时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过了一会,她的后背蓦地冒出一阵寒意。
这是……人头。
四个人头跟西瓜似的挂在男人腰间,灰白的面皮定格在惊惧与绝望里。有老有小还有女人,老的古稀之龄,发须皆白。小孩看着才是刚会走路的年纪。几只苍蝇萦绕在在他们齐脖切断、血已流干的创口处,嗡嗡飞舞。
错愕过后,就只剩下深深的恶心和反胃。
虽然不是古人,她也有基本常识。没有军队会招这种老弱妇孺做士兵,这四位肯定是平民。
再结合这士兵刚才问也不问就对她放冷箭的行为,多半……是在滥杀平民。
陆鸢鸢捏起鼻子,又找了一下,在这人的腰上找到一个水囊和布袋。拔开水囊的塞子,伸手一扇风,一股浓浓的烈酒味儿飘了出来。
忧心越鸿那边的状况,陆鸢鸢将东西收入储物戒,就迅速地离开了这儿。
多亏自己已经学会御剑,没有马也能日行千里。无奈的是,越鸿实在太高大了,人也重。陆鸢鸢把他背起来,踩着剑,飞高了维持不了平衡,飞低了,他那两只鞋头镶了铁块的靴子就会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泥痕。
下来凡人界之前,他们最后得到的情报是段阑生等人失踪的地方离襄城很近。襄城位于雍国的控制之下,她和齐怅一行人也是约了在北面的襄城相见。往北走准没错。
陆鸢鸢如小蟹扛巨石,吭哧吭哧,紧赶慢赶,在天微微亮起来时,终于带着越鸿跑到足够远的地方,在一处开阔又有树木石头遮蔽的小河旁边停下。
陆鸢鸢松开手,本来想温柔点儿,哪知手心出汗,滑溜了下。只听“咚”一声闷响,背上的人就猛地栽了个倒栽葱,不省人事地呈大字形躺平了。
完蛋,太用力了!
陆鸢鸢一拍脑袋,赶紧过去查看越鸿的状况。
河岸上,空气湿润,郁郁葱葱的青草没过足踝。灿烂的阳光洒在水上,犹如金箔晃动,偶尔有黑影在水中流过。
喂下仙丹后,越鸿腹部的伤口已不会再大量出血。但因为行进期间的颠簸,伤口不断受到挤压,陆鸢鸢断断续续地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湿腻液体从他的铠甲里渗出,流到她背上。
这会儿,借着明亮的光线,陆鸢鸢定睛一看,发觉越鸿的状况比她估计的还不妙,唇瓣发白,起了干皮,俊脸泛着诡异的潮红,她一凛,伸手触他的额头,很烫。然而,把脉却不像是发烧的症状。
陆鸢鸢疑惑地后退一点儿,扫视他全身,再看看天空,意识到了症结所在——太热了!
骄阳明烈,热浪滚滚。此时的温度有近四十度。凡人将士用不了护身法宝,也张开不了结界,为了抵御战场上的刀戟,只能用土方法——把铠甲往又厚又重的方向打造,一套穿下来重逾百斤,还密不透风。越鸿现在就跟罩了个铁桶在蒸桑拿似的,再这样下去,他得中暑了。
陆鸢鸢连忙动手去解他的甲胄。因为没解过这类衣服,她翻了半天才找到铁钩和系绳,分别拽下他的甲胄、战裙。一将东西拆开,一股炙热潮闷的气息就扑鼻而来,有汗水捂久了的酸臭馊味,也有血干后的腥味。
呕!
陆鸢鸢没忍住,嫌弃地屏息,后仰身体。等这股味儿散去一些,她才给越鸿检查身体。他露在铠甲外的皮肤都只是小擦伤,不成问题。唯一伤口便是在腰胯处。
血糊糊的一团,血痂黏在他破损的里衣上。这样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