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腹解释的,谨慎起见,只干笑着点了点头。
段阑生听见他们的对话,太阳穴微微一跳。
张公公又探究地看向段阑生:“这位是?”
陆鸢鸢胡诌:“他是我的同门师兄,我担心三皇子殿下伤口恶化,特意让他一起来看看。”
张公公松了口气,点头,一路将他们领入庭院里。
陆鸢鸢边走边道:“对了,三娘你们把她安置在哪里了?”
张公公道:“姑娘说的是那个小丫头么?她今晚吃了两碗饭,胃口很好。吃完饭,嬷嬷给她梳头,在她头发里找到了虱子,带她去沐浴了,还没回来呢。”
陆鸢鸢:“……”
穿过长长的回廊,领到了一个有精兵把守的院子里。屋中的烛灯透过菱花窗,洒在廊上,叶影片片。
张公公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就侧身,退到旁边,示意陆鸢鸢先进去。
陆鸢鸢没有多想,抬手推门。可另一只手比她更快,段阑生前行一步,挡在她跟前,替她推开门。
不知看到了什么,他的气息蓦地一僵,扣紧门框,回头看她时,眼中似浮出了怒意。
视线完全被挡住了,陆鸢鸢莫名其妙,不知他这表情什么意思,使劲一扒拉他的手臂,压下来,定睛看去。
为了方便行动,不绊到人,屋子里的屏风被临时挪到一旁,故而站在门边,也能看见床榻上的情景。
房内并无宫人伺候,越鸿倚在床上看兵书。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衣裳大剌剌地敞着。两条长腿一曲一直,上衣掀起,腰带也松开了,还往下扯了一截,露出了结实平坦的腹肌。
只有和他相处过的人,才会知道这是上药前的准备姿势——因为这家伙总是扭扭捏捏,陆鸢鸢为此还强调过很多次。否则是十成十要想歪的。
越鸿听见开门声,转头看来,望见多了个人,他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飚出一句无声的“草”,迅速扯过被子,挡住了自己下半身,却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段阑生脖颈发僵,死死盯着陆鸢鸢。
陆鸢鸢捂住眼睛,无力地说:“你怎么这么快就脱了啊!”
越鸿低吼:“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每次都脱成这样等着你!”
陆鸢鸢:“……”怎么感觉越描越黑,越说就越不清白了?
越鸿悻悻然,坐直身子。蓦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敌意的视线,他投目向她身后,微微一眯眼:“那是谁?”
“这我师兄,我让他一起来看看,万一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陆鸢鸢顿了顿,让门口的张公公去唤人准备沸水、剪刀、镊子等必要的拆线工具。不经意地,她注意到段阑生的表情。
段阑生的脸色极其难看,紧紧抿着唇,目色晦暗,如寒冰在燃烧,未有一刻从她面上挪开。
他这是什么表情?一副抓到老婆给自己戴绿帽的场景似的。
没道理吧,这时候的小若和越鸿应该还不认识吧。
正好,宫人把东西准备好了,依次送了进来。陆鸢鸢没多想,洗净手,就要接过东西。段阑生突然按住她的手,一字一顿道:“我来拆。”
“什么?”
段阑生冷声道:“我拆,你站在旁边看。”
陆鸢鸢:“……”
要不是知道他说的是拆线,听这语气,她恐怕会以为他说的是大卸八块的那个拆。
越鸿抱起双臂,冷嗤一声:“谁认识你?陆鸢鸢,你来给我拆。”
陆鸢鸢:“……”
为什么会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发生争执?
不过,她倒是可以理解越鸿的谨慎。他是皇子,刚经历过生死,应该不想让陌生人近身吧?便硬是掰开段阑生的手:“行了行了,别争了,我来吧。”
段阑生的下颌紧紧绷着,不再说话了,可是他抬步了上去。
陆鸢鸢坐在床边,埋头给越鸿小心地拆掉了腰腹上的线。
她没回头,却能感觉到段阑生就在她背后,视线一直落在她背上,给人莫大的压力。因此,她也歇了和越鸿闲聊的心思,拆线拆得比想的快得多。越鸿的伤口恢复得很好,没有红肿。
她嘱托了他几句拆线后的注意事项,就先回客栈了。这会儿,离蜀山弟子商量好的议事时间还有小半个时辰,陆鸢鸢趁着这个空挡,在房间里写药方。
刚才临走前,越鸿的军医拦住了他们,说三皇子殿下的伤势按常理要在床上静养一个月,他从未见过这么有效的药方,便请求陆鸢鸢,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把药方抄写一份给他们。
其实,越鸿康复得这么快,主要起作用的还是修仙界的仙丹。不过,她的确知道一些修仙界的养身方子,里面有一些东西是修仙界才有的。好在,雍国有一个可以进入修仙界的国师,要弄到方子所需的东西应该不难,她便一口答应了。
段阑生本该也回自己的房间,可不知为何,他硬是挤进了她的门,跟着她进来了。
烛火静静烧灼,陆鸢鸢趴在桌前写字。段阑生就坐在一旁,从越鸿那儿回来后,他的脸色一路都很臭,好久没说话。来到屋中,他扭开头,睫毛微颤,对着围墙,望着自己的影子坐了一会,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