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躁;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 滴滴答答,节奏温柔得, 在静夜;氛围里引人想入非非。 苏稚杳僵住, 沉在他怀里不能动弹。 方才那一星半点;气恼,都被他一声低哑含喘;“继续哄”,尽数磨灭。 没有欲望就没有弱点。 没有弱点;人无所不能。 她一直认为, 贺司屿就是这类人, 任何事情都难不到他,直到今晚,见过他失控;另一面,苏稚杳突然恍悟一个道理。 肉眼所见,皆是表象。 他并非如外表;固若金汤,冷峻;西服底下, 也能窥见与常人无异;脆弱和不堪。 就同她一样,外人眼中;天之骄女, 内里残破;虚假风光。 苏稚杳狠不下心再说要走;话, 扭扭捏捏在他身上伏着:“那、那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他鼻腔“嗯”出一声气音。 “哪里不舒服?” 回应她;是他;手,捏住她手指,轻轻往下拖, 让她;掌心落在他胸膛;位置。 男人;体温总是很烫,心口更甚, 烫得她指尖一颤。 没有衣裳隔温, 苏稚杳能清晰摸到他剧烈;心跳,撞得又快又重,久久舒缓不下。 “去医院吗?”她小声问, 不太放心。 贺司屿以沉默回答, 阖目仰靠着, 不出几分钟,呼吸均匀起来,宛如一头躁郁后安静蛰伏;凶兽。 他一只手还在她后腰;位置。 肌肤直接;接触,让她血液里灌入滚滚熔浆,直往上沸腾,苏稚杳心怦着,感觉自己;心脏也在跟着他;频率战栗。 不知多久过后,他身体慢慢松了劲头。 “……贺司屿?”苏稚杳声音很轻地叫他,他没有回应,应该已经睡过去。 于是她伸出胳膊,小心拖开他搭在自己后腰;那只手,缓缓放落到沙发上,怕吵醒他,起身时不敢在他身上借力,双腿往下滑,脚先着地。 小礼服裙短,露到膝盖上几寸,一双长腿光溜着,挪动时,难以避免地一下一下蹭过他西裤。 腿够到地,苏稚杳想要扶一把沙发,压在他颈窝;脸悄悄移开。 一抬眼,冷不防撞进一双深邃黑眸。 苏稚杳吓得心咯噔一跳。 他;眼睛是深夜寂静;海面,压着难解;情绪,映不出光亮,黑沉得让人心慌,被这双眼睛静静盯着一举一动,顿时显得她刚才;行为鬼鬼祟祟。 那眼神,就好像她是他捕捉到;猎物,偷偷摸摸想要逃离他身边,被当场捉住。 苏稚杳还真心虚起来,细若蚊吟地和他解释:“我、我以为你睡着了。” 末了,自己都莫名其妙。 她想起开就起开,又不是她;谁,凭什么要白白给他抱。 心里一通傲娇,但面上还是那怯怯;模样,全是因当时,他凌乱得不像话,身上;衣裤都垮着,清晰锁骨到劲瘦;腰腹,深凹;肌理线道道纵横,一路延伸进裤腰;沟壑里。 在那上面趴到现在,这会儿,苏稚杳才后知后觉到羞耻,挪到旁边坐,眼睛飘忽开,难以启齿地嗫嚅:“你衣服穿好……” 贺司屿仍是静静看着她。 这套水蜜桃色亮片小礼服她穿着,和想象中一样适合,衬得曲线有致,肤白貌美,就是过分抢眼,这儿也露那儿也露,音乐厅里到底是有千万双;眼睛。 贺司屿这人从来都是一身反骨。 比如满园春色,越是关不住,他就越要关起来独自欣赏,一枝红杏都别想从他眼皮底下出去。 “替我扣一下。”贺司屿声音带着慵懒;哑,后脑沉在沙发靠背上,一动未动。 苏稚杳迷茫回眸。 见他缓慢抬起左胳膊,拇指压在颊侧,其余手指虚抵着额,半睁半阖着眼,拖长鼻息,一副疲惫不堪;样子。 “没力气。”他低声说。 苏稚杳信了。 事急从权时抛掉;羞耻心,在这一刻归回原位,先前她慌慌张张,把他;衬衫都从裤腰里全扯了出来,当时她可没想过,最后还得她自己收场。 难为情,但苏稚杳也没迟疑太久,暗吸口气,摒除邪念,俯了上半身过去,双手捏住他衬衫;领子,一颗一颗从上往下地扣。 欲速不达。 方才解;时候有多利落,现在扣回去就有多艰难。 苏稚杳目光定定看着自己;指尖,努力无视他让人着迷;躯体,终于扭完衬衫;最后一颗;时候,她有两秒;犹豫,最终还是没给他塞回裤腰里去,只扣上马甲,领带挂在那儿也不管了。 “皮、皮带,你自己扣……” 刚刚那一段漫长过程,她表情控制得很好,但说完这话,忽然脸就开始一点点红。 贺司屿全程都看着她。 此刻她偏过头去,只露出侧脸,异样;红晕蔓延到了耳骨。 她害羞时,很容易红耳朵。 “谁解;?” 他耐人寻味;嗓音缓缓响起耳边,苏稚杳心跳一个激越,条件反射回首,为自己辩护:“我那是想要你舒服点儿……” 话至半,她自己先没了声。 上面不舒服,解他下面做什么? 当时为何那样,她现在自己也想不明白了,如果非要归结原因,那可能是……关心则乱吧。 苏稚杳百口莫辩,酝酿半天,小声嘀咕出一句:“我没对你有歹念。” 苍白且多余;澄清。 她捕捉到男人唇角淡淡抬起;痕迹。 女孩子脸皮薄,又被他这么不明意味地取笑,苏稚杳窘迫得不行,她皮肤和奶霜一般,雪白而滑腻,一旦红起来就特别醒目。 这会儿更红了。 苏稚杳支支吾吾,索性撂手不管,倏地背过身,含羞带窘地喃喃:“你这种皮带我没用过,不会扣……” 耳后是一声从鼻息透出;低笑。 “解起来倒是熟练。” “……” 苏稚杳没忍住,在他这话中,下巴压肩悄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