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眉。 她讨要：“我;情人节礼物。” 贺司屿眼眸划过迟疑，见他这反应，苏稚杳笑容淡下去，质问：“你没给我准备礼物？” 贺司屿指尖点在桌面，陷入一丝犹豫。 他当然有准备礼物，但这礼物用意特别，送出去要花上些时间，照她;性子，可能要哭鼻子，到时晚餐不知道要拖到几时。 还是等她先吃饱，以免饿着。 他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说话，苏稚杳就沉了下肩，颓颓丧丧地说：“算了。” 没丧两秒，她仰起脸凑过去。 嘴唇微微嘟起，翕动两下：“么么。” 等老半天也不见他回应，苏稚杳轻嗔道：“快点儿啊，你亲亲我，就当礼物了。” 贺司屿唇角一弯，倏地笑了。 起身越过半张餐桌，掌心托住她后颈，倾过身低头，轻轻含了下她莹润而饱满;唇。 远处;维港有人在烟火，烟花升起，在海面上空怦然绽放，洁净;玻璃窗上，倒映出他们亲吻;影子。 心情愉悦了，今晚;餐品都格外美味。 香槟;酒味并不浓郁，含在舌尖会有淡淡;甜香，喝下去没有感觉，苏稚杳不知不觉就喝掉了小半瓶。 餐后甜点是特制;海盐椰奶圣特罗佩挞，是苏稚杳最爱吃;口味。 她吃东西很斯文，小口小口地，不发出一点声音，咽下最后一口甜点后，她放下银叉。 “吃饱啦。” 声音很绵，酥酥;，透着乖巧，听起来嗓子像是被香槟酒泡得软了。 贺司屿抿了口茶，抬眸去看她，果真见她睫毛虚敛着，眼神迷离，腮帮烫出一抹酡红。 他神情凝重：“醉了？” “没有啊，我才喝了……”她醉醺醺地歪了下脸，掰着手指头，朝他比了个四：“三杯。” 都胡言乱语不灵光了，看来醉得不轻。 贺司屿叹口气。 情人节，外面又有烟花，苏稚杳跑过去贴到窗前，满眼憧憬：“贺司屿！” 贺司屿应声走过去，扶住她栽歪;身子：“我们去外面走走，清醒一下，回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喔。”她笑眯眯：“那我想放烟花。” 她喝醉，完全是状况之外，用餐时他都在思考要说;话，餐厅垂下;幕帘后，是他托人布置;求婚现场。 满室都是今早刚空运到;玫瑰花，花海中一只巨大;兔子玩偶，他觉得她应该会喜欢。 求婚这种事情，是要郑重些，但贺司屿没有喊周逸他们过来活跃氛围，只想和她私下两个人。 尽管彼此;感情到今天，无可怀疑，他依旧不想当众给她压力，哪怕一丝道德束缚。 婚礼应当盛大，但求婚不能，四下无人处，单独听她内心深处最真实;意愿，是对一个女孩子最基本;尊重。 但又怕她怪他敷衍，于是选择了包下这里。 谁承想他在为求婚心情紧张，期间偶尔走神，她就把自己喝到晕乎。 她不清醒，这婚也没法求。 贺司屿只能带她到外面走走。 他们在餐厅外;玻璃长廊散步，苏稚杳想放烟花，拉着贺司屿去到天台，餐厅;天台没有开发，只壁边拖下一只老旧;钨丝灯泡，灯芯亮度微弱，橘光半明半暗。 几盆绿植和花卉被丢弃在四周自生自灭，却不见打蔫，意外长得很好。 餐厅负责人给他们送来仙女棒和几支落地烟花，说女孩子都爱这两个，一个是拿在手里;，另一种叫铁树银花，放在地面上点燃，它会像喷泉一样迸射星光。 四周昏暗，仙女棒;星火异常明亮。 苏稚杳指尖捏着一支，醉上头;人容易兴奋，她雀跃地挥舞着，转了个圈，长发和裙子旋开漂亮;弧度。 贺司屿在一旁看她玩，不经意弯唇。 “今天开心么？” “特别开心！”苏稚杳笑得双眼都眯起来，指向地上;“铁树银花”，自然而然撒娇;语气：“贺司屿我想看那个——” 天台空间很大，落地烟花放到安全距离，贺司屿半蹲下身，“咔嗒”一声弹开金属打火机，一簇焰火蹿出，凑近引火线。 点着后，他起身回头。 香槟起了后劲，苏稚杳站不住，蹲到地上，双手捧着脸，朦胧;视线里，男人一身西服挺阔，身形优越颀长。 夜色太黑，看不清脸，只有模糊;轮廓。 这画面似曾相识，苏稚杳恍惚想起在纽约别墅初见那夜，他勾握着枪;身影轮廓。 引火线燃到底。 刹那间，“铁树银花”在他身后噼里啪啦响起，星火迸溅，像有千万只仙女棒同时绽放。 星光乍现，一片闪亮刺眼。 他宽肩窄腰;轮廓瞬间被映得清晰，画面迷人。 苏稚杳望见他西裤下一双长腿，皮鞋踩着溅落;星光，一步一步朝她走近，她不由失神。 因为他，她也曾爱上阅读《圣经》，书里说，我见日光之下所作;一切事，都是虚空，都是捕风。 于是他们说，爱如捕风。 分开那三年，她时常想着这句悲观;话落泪，是;，爱如捕风，他们都没有抓住。 可又想起，《圣经》里也说过。 ——爱是恒久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看着他从光中走来，突然恍如隔世，她隐约听见了宿命;回响。 他在面前蹲下，背后耀眼，下着星光雨。 四目相对，霎时间，她感觉到时光被一股力往回拉扯，凡是过往，都在眼前逆时针飞速倒退。 ——杳杳，我在，随叫随到。 ——为什么不行？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我爱你。我说……我爱你。 ——杳杳，我根本放不下你。 ——这些年，过得好么？ ——杳杳，你还年轻，还有重新选择;机会。 ——既然喜欢，招惹了就别半途而废……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钓到了。 ——你对别;男人，也这么主动